桌恰好四方,四人各据方。
沈炼和苏家堡主人相对。
前面送酒送菜美婢去,后面还有两个美婢。
人抚琴,人持萧。
其中个开口道:“主人今日听什曲子。”
忽然眼前耳目新,潺潺流水,在旁涌动。
雾气散去,脚下是条曲径通幽。
两旁除却流水,还有灌木丛,更外面是高大竹林,其叶沙沙作响,糊弄晚风。
座亭子幽然独立。
各人依次落座,沈炼终于夺回身体控制。
狐仙辛去病说他肉身和神魂不契合,便是指明他魂魄之间,未能浑然为。
所以他神魂更容易出窍,但弊端也不小。
不然普通修行者出窍都得平心静气良久,哪能如他这般在行动间对敌时,都可神魂脱窍而出。
沈炼思考这些,脚步没有半分停歇。
因为他真气和身体,都适应这节奏,唯有等领路苏家堡主人停下来,方可自然而然,也停下来。
沈炼直想寻仙访道,可真正拥有神奇道术高人站在面前时,他心下却有丝丝惶恐,不然他又何苦运起《上清灵宝自然锁心定神真解》,令自己念不生。
泛起这念头,想到自己竟是叶公好龙,不由心中微哂。
那安然平和定境,亦随之告破。
等他四顾,却发现已非在厅中。
自己亦随着前面苏家堡主人直走,他落在最后,前面是苦慧和萧竹。
声音柔美,却少分生气。
而萧竹和苦慧似乎没发现之前懵懂,落座之后,才如梦方醒。
“这是哪?”萧竹问道,她刚才答应留下来后,便好似打个盹,再清醒时,居然就落座在此处。
“此是鄙人花园,诸位不比多心。”主人含笑作揖,拍拍手,便有莲步款款。
群美婢川流而来,前面八人,依次端着盘子,乃是珍馐佳肴,却说不出用什材料。
后面四人各自提着个银壶,以及酒杯。
他倒是可以强行摆脱,那样会使他魂和魄更加冲突。
反而这种特有步频,使他深刻体会到自身‘魂’和‘魄’隔阂。
这也是他能清醒过来缘由。
周围竟是白茫茫雾气,也不知是何处天地。
分不清东西南北。
寻常人走路,若是几人出行,那后面人,亦会不自觉跟着前面人走。
而这点,在动物中,更为突出。
此是无心之念。
可无论是苦慧还是沈炼,乃至于萧竹,皆是自意识强烈人,苏家堡主人却能无形中,带着几人,随他而走,这份本事,当真令沈炼骇然。
他入凝神定心之境,只能定心,却未能守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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