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下去。”那男
其他人
样，她总觉得不管世界多
黑暗，总在冥冥之中
什地方存在着终极公正，罗辑先是证实
她感觉。然后又无情地打碎它，对他失望曾令她恼羞成怒，她冷冷地宣布会议决定。
罗辑再次缓缓点头，然后用因嗓子发炎而嘶哑声音说：“
明天就走，是该走，如果做错什事，请大家原谅。”
两天后，主任才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真正含义。
其实罗辑打算今天晚上就走，目送居委会主任出门后，他摇晃着站起来，到卧室里找个旅行袋，往里面装几件东西，包括从贮藏室里找出把短柄铁锹，铁锹柄三角把手从旅行袋上露出来。然后，他从地板上拾起件已经很脏外套穿上，背起旅行包走出门去，任身后屋子信息墙继续闪亮着。
楼道里空荡荡，只是在出楼梯口时遇到个可能是刚放学回家孩子，那孩子用陌生而复杂眼光盯着他看，目送他出楼门。到外面之后，罗辑才发现仍在下着雨，但他不想回去拿伞。他没有去找自己车，因为开车会引起警卫注意。他沿着条小路走出小区，没有遇到人。穿过小区外围防护林带，他来到沙漠上，细雨撒在脸上，像双冰凉小手在轻抚。沙漠和天空都在暮色中迷蒙片，像国画中空白，罗辑想象着这空白中加上自己这个人影画面，这就是庄颜最后留下那幅画。
他走上高速公路，等几分钟后拦住辆车，车里是家三口人，他们很热情地让他搭上车。这家子是返回旧城冬眠者，孩子还小，母亲也很年轻，他们三个人挤在前座上窃窃私语，那孩子不时把脑袋钻到妈妈怀中，每到这时三人就起笑起来。罗辑陶醉地看着，他听不清他们说什，因为车里放着音乐，是二十世纪老歌，路上罗辑听五六首，其中有《卡秋莎》和《红梅花儿开》，于是他满怀希望能听到《山楂树》，这是两个世纪前他在那个村前大戏台上为想象中爱人唱过，后来，在那个北欧伊甸园中，在倒映着雪山湖边，他也和庄颜起唱过这首歌。
这时，辆迎面开来车车灯照亮后座，孩子无意中回头看眼，然后转身盯着罗辑叫道：“呀，他好像是面壁者呀！”孩子父母于是也都回头看他，他只好承认自己就是罗辑。
这时，车内响起《山楂树》。
车停下来，“下去。”孩子父亲冷冷地说，母亲和孩子看他眼光也如外面秋雨般冰凉。
罗辑没有动，他想听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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