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响不由得呵呵笑起来：“说得对呀，这家伙这辈子
共就主动
三回。第回是见
受冤屈，主动认罪；第二次是为救你，挟持邓医官；第三次是为翠香自残。他自己总念叨着去伦敦，却次也没去成，难得
勇气，都用在别人身上。”他边笑着，边拍拍膝盖，眼角变得湿润。
“不过药水弄条件确实太苦。所以，找到个在那里做义工进步学生，定期转送些配给粮食给孙希，只说是个慈善人士捐赠。不求见到他，只要定期收到他消息，知道他还平安就够。”
方三响微微颔首，这确实不是个相见好时机。别不说，万被川岛真理子知道，孙希可
疾人，没有亲戚故友，谁来照应？
辗转反侧数日之后，姚英子终于下定决心。
她以健康原因为理由辞职，与方钟英和宋佳人洒泪相别，义无反顾地踏上返沪之路。途中事情姚英子并没多讲，但可以想象到有多
艰难。到九四年年根，她终于回到阔别多年上海——此时距离孙希残废已过去年半。
方三响不由得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北边，惊讶道：“难道说……难道说孙希就藏在药水弄里？”
姚英子长叹声：“正是如此。回上海之后，找到曹主任，才得知川岛真理子仍不甘心，打算把孙希接去日本治疗。孙希为避免纠缠，辞去第医院职务，躲去药水弄——除曹主任，别人都以为他经受不打击而失踪。”
“那地方……他怎受得？又能做什呢？”
“你知道，药水弄那个地方住都是赤贫之人，除各家医院偶尔去做做义诊，根本找不到任何医生。曹主任说，孙希在里面做个游医，隐姓埋名，给附近居民提供些简单诊治服务。”
“等等……”方三响听出有地方不对，“这些你都是听曹主任说？你到现在都没见到孙希本人？”
姚英子伸出手去，把鬓发撩起到耳边：“听说他在药水弄，就立刻跑过去想见他。可当走到聚居区边缘时，却忽然不敢进去。进去之后，见到他要说什呢？谢谢你救翠香，救第医院？又能为他做什呢？接济他金钱，还是好言抚慰他，还是……干脆嫁给他，陪着他度过余生？”
方三响嘴唇嚅动下，没出声。姚英子道：“你比更解孙希。他就是个被动软性子，老是被人安排，可骨子里骄傲得很，又很敏感。现在如果出现在他面前，无论做什，在他看来都是种怜悯。他也许会接受，但会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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