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进屋先看
眼孙希，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几盒肥皂，脸色沉重地递给众人。
方三响接过去看，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这是五洲药房出
固本牌肥皂，不过肥皂包装和原来不太样，盒子侧面印有项松茂副自勉对联：“平居宜寡欲养身，临大节则达生委命；治家须量入为出，徇大义当芥视千金。”
项松茂和那十位店员自从去江湾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之后，再无任何消息传出，至今两月有余。从日军动向来判断，项松茂从未泄露过药品直送计划。坊间猜测，多半他是因此没能逃过日本人毒手。
于是五洲药房全体董事与职工近日集体做出决议，在固本肥皂盒上加印项松茂自勉联，以示抗议。方三响握着肥皂，把对联看遍又遍，脑海里浮现出项松茂临别前微笑，胸中郁闷难以化解。
他深深吸口气，看向姚英子：“英子，你到底跟那子夏做什
交易？”
无穷无尽，哈佛楼内永远充斥着呻吟声和血腥味，每个医护人员都疲于奔命，更有种绝望心情，不知何日方是尽头。所以当停战消息传来时，且不论谁胜谁负，大家第反应都是松口气。
在片如释重负议论声中，方三响抱着个小娃娃，同林天晴并肩走进二楼间病房。孙希正躺在床上，听到两人进来，大为欣喜：“哎呀，小钟英来，叔叔教你英文单词有没有背下来？”
小钟英立刻把脸别到另侧去。林天晴笑道：“你可真是严师，再这吓唬他，他可不敢来。”
“学英文定得从童蒙开始，
跟他差不多大时候，已经自己试着看报纸。”孙希苦口婆心道。
“像他这大时候，已经会在林子里下套抓野兔。这个兔崽子现在还吃手指呢，被他妈惯得不成样子。”方三响伸手逗弄下儿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屋子里气氛变得沉重
孙希哈哈笑：“哎，别这说大侄子。他是兔崽子，你是啥？”
“对，那个川岛真理子，后来有没有再纠缠你？”方三响问。
孙希努努嘴，指下门口，那里有个垃圾筐，里面塞着束日本赤十字社送来鲜花，上头还贴着张纸，上写“胡桃”二字。方三响默默地走过去，拿起旁边尿壶朝花上兜头浇去，然后把整个垃圾筐搬去病房外面。
他扔完东西，抬头，看到另外两个访客也来到病房门口。
姚英子手里抱着兜水果，翠香胳膊上挎着个篮子。方三响与姚英子两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只好言不发地把她们让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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