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双手摊:“教案没有追溯时限,只要人家提出来,甭管过去多久都得追查。”方三响愣愣:“那得判多少年?”
“只怕是顶格死刑。”
听这话,方三响心脏骤然抽搐,忍不住紧抓所长胳膊:“这……这……”所长苦笑着压低声音:“方医生,你别为难啦。别看现在青岛换日本人管,德国人还是比咱们老百姓金贵。”
言下之意,这会
?”他向警察亮出证件,警察也觉得荒唐,正要劝解,不料安考生牧师却说出番陈年旧事来。
二十年之前,也就是前清光绪二十五年(八九九年)。当时安考生还是个小教士,跟随位老牧师在肥城带传教,还在湖屯镇立起座教堂。其时整个山东境内义和团蜂起,四处攻击教堂和教民,所以安考生和老牧师尽量深居简出。
当年大年夜,教堂突然遭到伙拳民围攻。他们举起火把,挥舞着砍刀与长矛冲入教堂,洗劫所有值钱东西,还残酷地杀死试图阻拦老牧师。安考生藏在圣柜下面,侥幸生还。借着火光,他牢牢记住其中个人狰狞面孔。
次日天亮后,拳民们离开。安考生本来要去报官,但等待他,却是信义宗青岛分会封警告电报。电报上说:“大清朝廷刚刚颁下诏书支持义和团,山东境内教职人员与教民将面临极大危险。”安考生别无他法,只好仓皇逃回青岛。直到《辛丑条约》签订之后,他才在德国军队保护下,重新开始在山东传教。
在接下来二十多年里,安考生兢兢业业传教牧民,但那夜可怖幕却牢牢铸在心中。今天下午,他突然惊骇地发现,昔日那噩梦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人面孔虽已苍老,但眉眼间狠戾却与当年毫无二致。
方三响听完所长介绍,时震惊到无语。他没想到陶管家在做响马之前,还参加过义和团。不过转念想,横扫山东大响马们,可不就是被打散义和团拳民吗?
“只凭那个牧师句话,怎能定真伪?”方三响试图辩解。所长无奈道:“真假,可不是能定。涉及洋人案子,尤其是教案,得交给青岛会审公廨去裁定。”
“蓝村不是中国领土吗?又不是租界,为什要找会审公廨?”方三响有些愤怒。
所长知道他是红会带队医师,所以耐着性子做解释。租界虽然只在青岛地,但胶济铁路附近十五公里内,都算德国势力范围,涉洋案子须由青岛会审公廨来审。
“可这件案子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事,发生在前朝,还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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