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知道这是什,可饥饿之人别有种敏锐。她略带畏惧地缩缩,用鸡爪样指头去试探。姚英子挤出个和善笑容,索性把巧克力往前伸伸,轻轻放在她手心。小女孩战战兢兢地看她眼,得到认可后,才把东西放进嘴里。
只是轻轻咀嚼,她双眼顿时睁得极圆,这世上还有如此美好东西。小女孩小嘴嚅动着,脸上露出陶醉微笑。看到这笑容,姚英子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美食都拿给她。
后面王培元医生看到这幕,急忙要去喝止,可
,然后是姚英子,接着其他人也陆续跟上,边戴袖标,边往上爬。
孙希没动,看着王培元。王培元自嘲地笑笑:“大家都这热情,很欣慰啊!倒是,年纪越大,怎胆子越小?还不如个洋人。”他抓抓即将谢顶头上发丝,也跟着爬上去,并刻意选择站在整个队伍右侧。这样万难民冲过来,他可以挡挡。
坡顶突然冒出这个小小标志,立刻被那片难民注意到。那些逃亡者不知对方底细,也根本不认得这是什旗,没什动静。可随着队伍逐渐接近城门,他们看清楚,这支队伍里每个人都拎着长箱子和布挎包,包里鼓鼓囊囊。
这些细节就像是风吹过草地,引动片羡慕、几缕惊疑和星星点点渴望与贪婪,很多人眼神开始泛亮。难民群开始小小骚动。
峨利生医生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大部队紧随其后,只有王培元不时转过头去,观察着周围动静。
队伍穿过野地,沿着条长满蒿草沟渠朝前移动。走着走着,姚英子忽然觉得裤脚沉,低头看去,发现只脏兮兮小手从蒿草丛里伸出来。她“啊”地叫声,本能地朝旁边躲闪,那小手没抓到,吓得往回缩缩。
原来草丛里蜷缩着个七八岁小女孩。她全身只挂着块污糟肚兜,皮肉深陷,肋骨根根凸起,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她大概是太饿,看到人来,便下意识地要来乞讨。
姚英子惊叫把她吓到,她赶紧惊慌地朝草丛深处缩回去。这时姚英子才看清,她双腿蜷曲着,脚掌内翻,全靠胳膊在挪动身体。
妇幼保健是女子中西医学院必修课,姚英子立刻判断出来,这是脊髓灰质炎,也叫小儿麻痹症,她应该是没得到及时诊治而导致下肢屈髋畸形。
她个连走路都没办法小女孩,跟着难民潮逃来这里,得吃多少苦头。姚英子想到这点,心里登时软,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半块吃剩下巧克力,朝前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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