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番周折,医疗队最终把割症室与检验室设在蚌埠集个道观里。这里规模虽小,还算干净,观内还有眼深井,取水用比较方便。旁边地窖,原本就是临时停灵地方,现在正好改为解剖室。
孙希他们忙着在右厢房消毒,姚英子和宋雅起待在左厢房,件件把仪器、载玻片、塞着棉花试管拿出来。这次医疗队带来几架显微镜,什牌子都有。王培元让姚英子负责检验室,也是因为她调校手段高明。
“姚小姐你可真厉害。”宋雅边抠出试管里棉花,边赞叹道,“最头疼就是调显微镜,要看不见,要片模糊。”
“叫英子就行。”姚英子专心致志地拧着旋钮,“你呀,定得记住,先调目镜,再调物镜焦距,算准每个倍数成像距离就好。”
“唉,总是
”
湛蓝色双眸扫视过每张脸,股电流般震颤从医疗队每个队员身体里流过。两位老师鼓励,就像是吗啡针样,斥退疲惫和困顿。大家不约而同地挺直胸膛,齐声说:“记住!”
王培元呵呵笑,老怀大慰道:“老峨,你中文不错啊,很欣慰啊,很欣慰。”峨利生医生目视前方,唇边却轻轻叹出气来,这句中文他已经快听厌……
见大家都没什异议,峨利生医生公布接下来行动方案:
医疗队将分成甲队和乙队。甲队由王培元带领,对城外灾民进行初步统计以及身体检查,采集数据与样本;乙队由峨利生医生带领,在蚌埠集内找个条件适宜地方设立割症室、解剖室与检验室,做病理分析与检验,顺便也对急切重病患者进行救治。
接下来,王培元开始点名,方三响和几个体格比较好男生被编入甲队,严之榭也在其中。孙希和几个内、外科尖子则被编入乙队。点到姚英子时候,王培元迟疑下,问她愿意去哪队。姚英子瞪方三响眼,气鼓鼓地说她去乙队检验组,省得碍某些人眼。
王培元并不清楚之前争吵,不过检验组相对安全,便同意。
接下来,医疗队按照出发前预案,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姚英子找到装着检验设备箱子,这里装都是玻璃仪器,极易破碎。她谨慎地朝库房外慢慢抬,不提防踩到酱油污渍,脚下滑。眼看整个人连箱子都要摔倒在地,只大手及时托住她。
“小心点。这些设备很贵,碎可没法补充。”
方三响提醒,然后拎起两大箱时疫药水,转身走开。姚英子忍不住冷哼声,冲他背影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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