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诩从姚柚屋子出来以后,并没有马上前往青龙山。他先把自己衣服换下来,让名小厮送去浆洗,接着叫伙房烙两张干饼,就着蕨菜叶子与茶水草草吃完,然后趴在靖安司值班用木榻上打个盹。
大约过半个时辰,荀诩才悠悠醒过来。他用木桶里水洗洗脸,然后走出值班室。这时外面还是如以往那热闹,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夹着薄厚不文件行色匆匆。荀诩正在想究竟是直接前往青龙山还是先坐下来喝杯热茶,迎面正撞见个人。
“孝和!”
那个人喊道,荀诩抬头看,赫然发现是狐忠。他和狐忠虽然生活在同个城市,但已经有十几天没见到过。荀诩也很高兴,他刚要开口问候,猛然想到件事:狐忠现在是李平参军,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靖安司,可不是什好事。
“说,为什你会出现在这里?”荀诩直截当地问道:“如果是专程来探望话,会很高兴。如果不是话……”
证据确凿。”
“证据曾经确凿。”姚柚纠正他,“但现在人证已经死,剩下是可以任意解释堆死物证,而官阶大人显然拥有更大解释权。”他不安地翻弄着手里玉佩。他知道在个官僚世界里哪些矛盾可以置之不理,哪些矛盾必须慎重对待。
荀诩并不赞同姚柚观点,他认为邓先是个突破口,不是个麻烦。不过他没有说出这个想法,只是小心地挪动下脚步,让自己站得更舒服。姚柚阴沉着脸,轻轻用指头敲击桌面,发出浑浊咚咚声,以此来强调他情绪:
“总之,这件事暂时要绝对保密,先去请示杨参军和诸葛丞相,看他们是什意见。”
“好吧,知道。”荀诩只好表示赞同。姚柚担心也是不无道理,靖安司向都处于个尴尬地位:如果他们怀疑某部门成员,而这名成员是清白,部门主管就会愤怒地指责靖安司是妄想迫害狂;如果这名成员不是清白,部门主管就会愤怒地指责无能靖安司为什不尽早觉察。
“那看来你要伤心。”狐忠晃晃手里文书
“你先回青龙山继续询问工作,邓先就交给裴绪来处理好,让他直接向汇报。”
“该怎跟徐永说?”
“实话实说,比如说:由于本司工作人员可悲表现和无能,你揭发那名间谍幸运地逃脱惩罚,希望下次你能把有用情报直接告诉有用人,等等诸如此类…”
“这个回答不错。”
交谈中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时候门外传来声极其轻微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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