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王杜、申逢匆匆赶过来。他们进中军大帐,看到站在中间刘平,先是愣,随即纳头便拜。等到他们叩罢头起身,袁绍这才问道:“你们可看得清楚?”两个人连忙答道:“等奉主公之命前往许都觐见,得窥天颜,确系天子无疑。”
虽然刘平身穿布袍,脸色比原来红润许多,但眉眼五官却是做不得假。听到这两个人言之凿凿,袁绍疑心登时去大半。他正要起身跪拜,却被蜚先生拦住:“主公莫急,还有人呢。”
话音刚落,第三个人正好迈入帐中。来人非常瘦,八字眉,
有个则是大汉天子刘协。
蜚先生咽咽口水。这个郭嘉派来死间,居然是天子本人?这实在是太荒唐!天子难道不该在许都宫城里老老实实地待着吗?他正要出口训斥,却发现袁绍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目瞪口呆。这种反应,绝不是看到骗子反应。
“是,是陛下?”
袁绍声音在微微发颤,甚至还带着点惊慌。袁家四世三公,历代都是汉室忠臣,尽管时代已经不同,可这种代代相传敬畏仍是根深蒂固。
刘平没有回答,只是倨傲地望着他们两个,仿佛对这个问题不屑顾。
说起来,袁绍与刘协渊源着实不浅。当初在洛阳之时,袁绍策动八校尉围攻十常侍,逼迫他们带着少帝刘辩和时为陈留王刘协出逃,结果途中在北芒被董卓所执。董卓很喜欢刘协,打算废掉刘辩,就找袁绍来商量,想借重袁家名望。而袁绍坚决反对刘协称帝,横刀长揖,愤而离京。
也就是说,袁绍和刘协共只在光熹元年见过,那都是十年前事情。此后在河北在长安,两个人再也没直面相对过。但此时在袁绍眼里,刘平相貌却和那个倔强陈留王合二为,不分彼此。
蜚先生注意到袁绍异状,连忙凑过去低声道:“主公,慎重。”袁绍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摆正身子。
仔细想想,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天子应该是被曹氏严密软禁在许都,怎可能突然跑到袁绍营中来。这人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岂能被他句话唬住?可袁绍看眼刘平,那种熟悉感觉犹在,心中不免迟疑。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来问刘平,思忖片刻,对蜚先生道:“快去把王杜、申逢叫过来。”
这两个人是袁绍使者,都曾经去过许都拜见过皇帝,让他们来认下成年天子模样,便迎刃而解。蜚先生独眼转,说如今在营中还有人可以推荐,悄声说几句,袁绍颔首让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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