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以前在河内时,就经常跟些乡夫野老聊天,在他看来,这些人与自己并无差别,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人。他乐于听他们讲话,还时常把书中看来故事,化为粗鄙之言,讲给他们听。这次在邺城故伎重演,他感觉到很快乐。他口才其实并没多好,受到如此欢迎,只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个士子像他样,纡尊降贵给这些百姓讲故事。
任红昌环顾小屋,看到屋角放着口精致水瓮,旁边搁着三个碗。她舀来碗,刘平饮而尽。这是上好井水,清洌甘甜,和旧城那种土腥
于沽名钓誉之党,派他们去交接沽名钓誉之徒,再合适没有。辛毗想到这里,无奈地叹口气,登上马车返回自宅。他其实并不看好颍川人在袁营未来,只不过哥哥辛评心热衷于子嗣拥立,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留下来。
幸亏他见审配时,也多留个心眼,没把情况说全,那个自称叫做刘和书生,直在公开宣扬是荀谌弟子。
荀谌弟子这个名头,或许能唬住别人,但吓不到辛毗。“荀谌”究竟是谁,辛毗最清楚不过。按照蜚先生谋划,这几年来,“荀谌”大部分书信都是由辛毗代笔而成。他和荀谌是同乡,对他口气、笔迹乃至学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此时突然冒出个荀谌弟子,这在辛毗看来,与其说是破绽,倒不如说是个把柄。
“使功不如使过,待戳穿他大话,再施恩于他,不怕他不心悦诚服。这人口才得,或许能为颍川所用。”辛毗想到这里,吩咐车夫停下车,然后派心腹出去办手续,安排“刘和”入城。
“您还要见见他吗?”心腹问。
“不必,直接送到驿馆里……嗯,安排间中房。”
辛毗淡淡道。这种貌似狂狷、实善钻营家伙,不必太给面子,晾他阵,收服效果更好。自从孔融在许都放出风说要聚儒以后,许多河北士林之人都骚动起来,他们不便前往南方,就都聚在邺城,什人都有,都等着统南下。
“现在把你搁进囊中,锥子能不能冒头,就看你自己。”辛毗心想。
就这样,书生刘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车以高规格接入新城,直入馆舍。其他儒生看他大摇大摆模样,无不窃窃私语。他们被分配那间屋子宽敞明亮,打扫得尘不染,甚至在大榻旁还有张小榻,显然是给小童准备。无论袁氏行事如何,在优待士人这方面,确实是无可指摘。
他们进屋子,掩起门窗,确定四周无人。刘平屁股坐到榻上:“快取些水来。这些天来可把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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