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微微笑:“司马兄这是说什话。义和可是儿子,怎会不护着他?”司马防这才松开杨平胳膊,倒退步,眉眼间担忧神色依
,要这急着过去?
他把不解眼神投向司马防。和杨俊相比,这位老人在他心目中更适合父亲这个角色。
司马防苦笑声,摇摇头。按道理,司空开幕府征辟曹掾,乃是私辟,不该由朝廷颁发符传,更不该称“传诏”。杨俊这次征辟,又发符传,又是传诏,很不正常——而这种不正常“逾制”,本身就暗示着某种不能宣诸于口急切情绪。看来杨俊准确地捕捉到这次征辟中隐藏用意,才会做出立刻赴许决定。
这些官场中门道,做过京兆尹司马防能体会得到,但很难解释给杨平听。
在司马防那里没有得到答案,杨平明白这个决定已经不能更改。父命如天,杨平没有别选择,只能垂下头道:“知道,父亲。”他把弓箭从身上解下来,走过去交给司马朗:“这犀角弓你收好吧,以后估计是用不着。”
司马朗是长子,跟杨平关系也非常密切。他嗫嚅着接过弯弓,不知该说什才好,只能连连拍着杨平肩膀,眼眶里闪烁着些东西。
杨平笑笑:“帮跟仲达说声,看来没时间跟他告别。”说完杨平伸开双臂,用力抱抱司马朗,低声道:“好兄弟,再会。”司马朗动作下子僵住,然后鼻子发出阵急促喘息,眼泪哗哗地流出来。他们从小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还从来没分别过。杨平眼眶也湿润起来,但想到父亲还看着自己,便拼命忍住泪水。
杨俊面无表情地催促道:“事不宜迟。等下城门关闭,就要多费周折。”杨平只得放开司马朗,跟随着杨俊步步走出司马府邸。门口那辆马车仍旧等在那里,车夫见他们出门,立刻站起身来,呵斥几声,辕马开始踢动蹄子,鼻息粗重。
虽然杨平想到过总有天他会离开温县,离开司马家,却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如此……莫名其妙。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感伤。杨平偶然瞥到司马府前貔貅石像,它只耳朵有些残缺,这是当年他和司马懿在上面玩耍时弄断,心中阵苦笑。
杨俊先上车,然后杨平扶住车边栏杆,轻轻下蹬上去,坐到自己父亲身旁。车下司马防忽然把抓住杨俊胳膊,仰起头来正色道:“杨平贤侄在家生长十余年,视他如自己亲生儿子。杨兄你此去许都,无论发生什事,都要保他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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