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站在太真身旁,身子靠着石壁,轻轻闭着眼睛。整整天,他体力消耗太大,现在只是勉强能走路而已。他必须抓紧切时间尽快恢复元气,以备接下来可能剧战。
忽然,个女子低声钻入耳朵:“张小敬,你其实是好人,你会救们,
定早有安排。这家伙准备太充分,现在就算他从口袋里变出匹马来,张小敬也不会感到意外。
行人转向南方,又走很长段路。太真忽然跌坐在地上,哀求着说实在走不动。她锦衣玉食,出入有车,何曾步行过这远?天子俯身下去,关切地询问,她委屈地脱下云头锦履,轻轻地揉着自己脚踝。即使在黑夜里,那欺霜赛雪白肌也分外醒目。
萧规沉着脸,喝令她继续前进。天子直起身子挡在太真面前,坚持要求休息下。萧规冷笑道:“多留弹指,就多分被禁军堵截危险。若被逼到走投无路,陛下二人也必不得善终。”
天子听到这赤裸裸胁迫,无可奈何,只得去帮太真把云头锦履重新套上。太真蛾眉轻蹙,泫然若泣。天子心疼地抚着她粉背,低声安慰,好不容易让她哭声渐消。
这时张小敬开口道:“歇得差不多,可以勉强自己走。不如就让押送太真吧。”
萧规想想,这样搭配反而更好。太真弱不禁风,以张小敬现在状况,能够看得住,腾出个蚍蜉人手,可以专心押送天子。
于是队伍简单地做下调整,重新把天子和太真双手捆缚住,又继续前进。这次张小敬走在太真身后,他们个娇贵,个虚弱,正好都走不快,远远地缀在队伍最后。太真走得跌跌撞撞,不住地小声抱怨,张小敬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条复道,并非成不变直线。每隔二百步,道路会忽然变宽截,向两侧扩开圈空地,唤作跸口。这样当天子车驾开过时,沿途巡兵和杂役能有个地方闪避、行礼,也方便其他车辆相错。如果有人在天空俯瞰笔直整条复道,会发现它身上缀有连串跸口,像条绳子上系许多绳结。
这支小队伍走不知多久,前方又出现个跸口。萧规摆手,示意停下脚步,说休息下。说完以后,他独自又朝前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太真顾不得矜持,屁股坐在地上,娇喘不已。天子想要过来抚慰,却被蚍蜉拦住。萧规临走前有过叮嘱,不许这两个人靠得太近。天子已经认识到自己处境,没有徒劳地大声呵斥,悻悻瞪张小敬眼,走到跸口另外端,负手仰望着那线漆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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