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木轮边缘,用皮靴踩住张小敬五个指头,发出咯吱咯吱声音。张小敬身体无助地在半空晃动,面色狰狞,始终不肯松开指头。
“到头来,你谁也保不住。”
鱼肠俯视着这个手下败将,他现在可以轻易杀死张小敬,可却突然改变主意。
刚才张小敬疯狂,让他感受到恐惧。单纯杀死这个浑蛋,已不足以洗刷这种屈辱。只有让这个仇敌在绝望和痛苦情绪中煎熬良久,然后死去,才会让心中愤怒平息。
他不再继续蹍压张小敬手指,而是指指那个机枢木台,走过去。张小敬吼道:“你来杀好!不要去扳动机关!”
对身上伤口置若罔闻。
鱼肠表情变得僵滞起来,对方升起股令他无比畏惧气势,这还是生平第次。鱼肠有预感,即使现在割开他咽喉,对手也会先把自己撕成数块,然后再死去。
来自童年阴影恐慌,油然在他心头升起。那还是在他七岁那年,孤身流落在草原上,被头受伤孤狼缀上。人狼对峙半个夜晚,幸亏后来有牧民赶到,打跑那头狼。不过它那绿油油眼神,给鱼肠留下难以忘却噩梦印记。
这噩梦,今天又化身成张小敬,出现在鱼肠面前。鱼肠第次失态,他有强烈冲动,想要后退躲避。
他低吼声,拼命想要摆脱这些混乱思绪,可张小敬已经接近。
鱼肠侧耳倾听,脚步放慢,这哀鸣比教坊曲子还好听,他要好好享受这过程。张小敬单手抠住凹槽,双目充血
鱼肠已经不想与张小敬正面对决,他抑制住想要逃走冲动,飞起刀,砍断旁边根黄竹架。沉重木轮缺少个支撑,登时往下沉几分,连累正在冲锋张小敬身子歪。鱼肠连忙又砍断另外处竹架,木轮又歪倒几分。
张小敬看到眼前平路,忽然变成个倾斜上坡。他只得掣起钢刀,加快速度向前奔去。鱼肠发狂般举起刀来,砍断第三根支撑。
哗啦下,天枢层木轮坍塌下去半,木屑飞溅。张小敬体力已濒临谷底,加上受伤过重,时控制不平衡,路滑跌到木轮边缘。他想要抓住周围东西,可胳膊已是酸疼无力,整个身子下子滑出半空,只靠只手死死抠住边缘凹槽。那柄障刀在半空旋几个圈子,掉到灯楼底部深渊中去。
与此同时,第二十三间灯屋,点亮。
鱼肠爆发出阵疯狂大笑,他很少如此失态,可今天是个例外。这场决斗,终究还是他赢。张小敬这头野兽,最终还是被他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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