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热闹之中,唯独那座太上玄元灯楼还保持着黑暗和安静。不过人们并不担心,每个人都期待着,丑正到,它将鸣惊人。
此时在太上玄元灯楼里人们,心思却和外面截然不同。
李泌走后,张小敬明显放松很多。他似已卸下心中重担,开始主动问起些细节。萧规对老战友疑心尽去,自然是知无不言。
不过眼看时辰将近,而蚍蜉们安装麒麟臂进度,却比想象中要慢,萧规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任何计划,都不可能顺畅如想象那样,萧规对此早有准备。不过麒麟臂和别不同,它里面灌注是加热石脂,旦过时辰,温度降下来,就失去爆裂效用。所以萧规不得不亲自去盯着那些进度不快地方。
李泌默默地矮下身子去,只留半个脑袋在水面。
水车轮子声音,可以帮他盖掉大部分噪声。
从这个黑暗位置,去看火炬光明之处,格外清楚。天宝三载元月十五日,丑初。
长安,兴庆宫。
四更丑正拔灯庆典,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广场周边几百具缠着彩布大松油火炬,纷纷点燃,把四下照得犹如白昼。龙武军开始有次序地打开四周通道,把老百姓陆陆续续放入广场。
看到首领站在身后,脸色沉得如锅底,那些蚍蜉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忽然个蚍蜉不小心,失手把枚麒麟臂掉
兴庆宫前南广场很宽阔,事先用石灰粉区划出块块区域。老百姓从哪个入口进去,就只能在哪个区域待着。旦逾线,轻则受呵斥,重则被杖击。为安全,龙武军可绝不介意打死几个人。
除围观区之外,在广场正中还有二十几个大块区域。华美威风拔灯车队结束夜鏖战,在拥趸们簇拥下开进广场,停放在这里。它们都是拔灯外围战胜利者,每辆都至少击败十几个对手,个个意气风发。
这些拔灯绣车将在这里等待丑正时刻最后决战,举获得拔灯殊荣。
不过艺人们并没闲着,他们知道在不远处勤政务本楼上,大部分*员贵胄已经酒足饭饱,离开春宴席站在楼边,正在俯瞰整个广场。如果能趁现在引起其中两个人青睐,接下来几年都不用愁。所以这些艺人继续施展浑身解数,拼命表现,把气氛推向更高潮。
在他们引动之下,兴庆宫广场和勤政务本楼都陷入热闹狂欢之中。老百姓们高举着双手,人头攒动,喝彩声与乐班锣鼓声交杂处,火树银花,歌舞喧天,视野之中尽是花团锦簇炸裂,那景象就像这大唐国运般华盛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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