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十七他们在哪里?”
“正在永乐坊路上,稍后即至。”张小敬回头看眼望楼。
望楼恰好打过来束信号,马车已经过永乐坊,距离这边只有两三个路口。
“那等他到再说吧。”对方说完就要上门板。张小敬“啪”掌按在门板上,态度强硬:“朝廷办事,等不得。你是要现在进去,还是等县尉亲自带队过来?”
这个威吓似乎起作用。屋子里沉默片刻,另外扇门板很快被卸下来,露出半扇门空隙。张小敬、檀棋侧身而入,屋子里只手点亮案几上龟形烛台,托在手里。
度,两侧紧邻着个车马行与银匠铺。这个时辰,书肆早已关门,连门板都上。
据刺客供认,这家刘记书肆是守捉郎火点。火点是他们专用切口,指是用于任务发放联络点。在火点负责人,叫作火师,也是张小敬这次要找关键人物。
按道理,应该先让刺客叫开门,说明情况,再进去跟火师交涉。但张小敬在入巷前已经和望楼确认过,马车押送着刺客还在路上,赶过来还要阵。
张小敬不能再等。自从得知靖安司被袭击后,其实他比檀棋还要焦虑。内心中那股不祥预感,越发强烈。他必须抓紧每个弹指时间。
他没有去拍门板,而是走到门板左侧墙边。这是堵黄色夯土墙,夯工粗糙,墙上有大大小小土坑。张小敬数到第三排右起第十个小坑,把指头伸进去,在尽头摸到截小绳头。
火师是个满头斑白老者,皮肤如枣色般皴裂,看不出是哪族出身。在他身后,排排全是竹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绸卷,每卷用都是象牙白轴、水晶环扣,还用五色布签标明类型。有淡淡樟脑香气弥漫其间,清脑醒神,兼防蠹虫。
这些书不是用来看,而是专供达官贵人赠送之
绳头打个环扣,另外端从小孔穿墙而过。张小敬把指头套进去,轻轻扯动绳子,扯五下,停顿片刻,又扯三下,最后急拨两下。
这是刺客交代联络之法。不扯这根绳子,或者扯法不对,这间书肆永远不会对你袒露真实面目。
扯完不久,门板“咣当”声,从里面被卸下去条,只警惕眼睛从门内空隙闪过:“春江?”
“白云片去悠悠。”
这是《春江花月夜》中第十七句,亦是证明身份个标识。屋内沉默下,说道:“你不是刘十七,也不是摩伽罗。”张小敬亮铜牌:“是靖安司都尉张小敬,刘十七介绍来。现在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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