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应该尽快处理完公孙殊骨灰,早日离开,不必拖满三个月。
……
龙荧从暗道进入洛山。
洛山不是山,是座地下之城,建在洛都郊外。
洛山虽有城名,但远无城市规模,占地充其量只有三分之二个公孙府大小,深则有十余丈,其中建有栈道、云梯及房屋数栋,另有仓库用来储粮。
他欠公孙殊声“爹爹”。
以前这些往事俱是浮尘,每每随风飘起,江白昼便拂开它们,不入眼也不入心。
去公孙府趟,亲眼见过公孙博失魂落魄,江白昼忍不住想,他爹当年也这样思念他吗?当时他们年最多只见几面,只手数得过来。
这深地思念个人,多少有点可怜。
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人都可怜,而被思念人很难不感到亏欠,至少江白昼此时忽然感觉到。
,光着脚丫翘来翘去,无忧无虑不知天地为何物。
公孙殊说:“白昼,若是有件事只要你做成便能救很多人,但成功可能性极低,你倾尽所有搭上自己命也不过是蚍蜉撼树,难改结局。那,你觉得自己还应该去做吗?”
小白昼茫然地抬头:“什事?”
公孙殊说:“你只说应不应该。”
小白昼想想:“应该。既然有救人机会,怎能袖手旁观?”
这里建筑样貌颇为原始,注重实用性而无视美观,将节俭发挥到极致。
地下黑暗,火把常年燃着。
人不少,行走其中肆意交谈,气氛十分不错。但要将其视为军队,这些人就不够多,远远比不会武营,况且飞光殿在下城区兵力也不止个会武营。
龙
他有点想逃,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他该承受,正如龙荧对他爱,他番心理斗争后坦然接受,不愿再多想,心情就平静许多。也如公孙殊、公孙博爱,江白昼已察觉到,靠近就会被绊住,他们都是被俗世羁绊锁住手脚人,而他不愿成为其。
江白昼性如浮云,身若飞絮,永远不想落地。
他独爱山川大海,与天地往来,不愿将自己牵挂在某个人身上,人脆弱易朽,叫他紧张不自由。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公孙殊微微愣,继而大笑:“不愧是儿子!”
他突然抱起小白昼,亲亲他脸:“叫声爹爹吧。”
小白昼没叫。
为何没叫,江白昼已经不记得。可能纯粹是因为不想叫,也可能是因为当时脸皮薄心里别扭,不愿听话,要像大人样“偏不”“不许把当小孩”,或者“下回再叫”“等们再熟点”。
可惜没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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