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又瞥见门口地上隐隐有影子,浅浅道,白日里即便避着光也难掩其踪迹。
公孙博大惊:“谁在那里?!”
江白昼没动。
公孙博眼珠转转,厉声道:“出来!休要装神弄鬼!”
江白昼仍然不动。公孙博惊疑不定,想走近看却有些发憷,他忽然想起前些年他遍寻爱子无果,曾找人算过卦,那人自称是老子后裔,天下第神算,收他笔重金后
公孙殊不负父亲期望,自幼便展露出惊人天分,学什都极快,且品学兼优,是个良才。
可惜毁在多情上。
公孙博走进听海阁。
这间院子经年累月不住人,虽有下人打扫,也难免萧条。
老人在前,江白昼在后,中间并罐轻飘飘骨灰,三代人阴差阳错地相聚。
出门,溜烟儿地走远。
公孙博门口从不留人,家丁丫鬟影卫等都只能远远地护着他,不准靠近。
他在人前贯强硬,不露丝毫软弱,只有谁都看不见时候,才肯放心地叹口气,浑浊老眼露出茫然之态来,仔细看,那茫然里竟然掺杂几分莫名无依无靠。此刻他不像权势加身公孙家主,只是个普通老人家,有点可怜。
江白昼最见不得别人可怜。
但也只能看着。
江白昼声不吭,仍然隐着身。
老人不知他儿子死讯,推开公孙殊生前卧房门,沉着张老脸,犹有不满,自言自语道:“你这孽子,是不是不敢回家?怕打断你腿?”
空荡荡风吹过,无人应答。
“你再不回来,只能传位给你姐姐生两个废材。唉!那真不如叫早点死!”
公孙博猛地拍桌案,他余威犹在但力不可支,桌子只微微振,人却狠狠地晃晃,全靠拐杖撑住。
只见公孙博忽然起身,年迈体衰使他站立不稳,个趔趄险些栽倒,他重重地扶住交椅把手,从旁拿起拐杖,往地上支,借力挺直腰背,端正沉稳地站住。
稳住身形后他便往门外走,才走几步,忽见地上除自己影子还多出道别人,那影子模模糊糊,若有似无。
公孙博悚然惊,江白昼连忙避到没光地方,影子消失,老人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光天化日之下怎可能活见鬼?他摇摇头,继续往外走,看方向,是朝听海阁去。
公孙殊离家二十多年,如果他还活着,如今也已四十岁有余。
公孙氏子嗣困难,当年公孙博年过而立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得这子,还险些夭折,他当儿子为至宝,将整个家族希望寄托其身,严厉地教导,盼望他成为栋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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