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是他
。
破庙也是他。
进入荒林瞬间，龙荧心情就平静
下来。
他像个“瘾君子”，非得吃到他日夜渴求那味药，才能得到安慰，仿佛回到灵魂归所。
此时此刻，残星阵没有异动，龙荧安心地朝破庙走去。
胡冲山还在校场里关着，他得想想怎
把人放走才能不引起谢炎怀疑……
——可他没法不想。
今天不知怎回事，他心里躁动胜过从前每
天，事务如此繁重，也压不住他心口不安。
在幻觉里活久，他感知有时有点迟钝，此时身边只他人，他竟然觉得自己后知后觉地嗅到股熟悉香气，那种霜雪般寒冷幽微味道……
是烧雪盛开花香。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
唐春开是他老师。
这个老人教他读书认字与做人道理，也以亲身作明灯，站在前方，成为他和无数荒火人毕生指引。
现在没有那盏灯，龙荧心里说不出悲凉。
但也不算难以承受。
龙荧昨夜几乎宿没睡，今日见过老驿夫，见过胡冲山，又见谢炎面。
谢炎是会武营统领，下城区地头蛇。
在飞光殿内部，龙荧职位比他高得多，但如今乱世，朝廷和八百年前皇帝老儿起灰飞烟灭，飞光殿却将古时候官场那套糟粕承袭下来，里面弯弯绕绕，水深得很。
龙荧职位虽高，却相当于个被外派来钦差，谢炎拥兵自重，不想买他账。
他这次下来，主要任务就是收拾这条地头蛇，为殿主除去个心头大患。
午时太阳也照不穿黑雾，但他不觉得冷，他心口莫名发热，那热度逐渐扩散，几乎将他烧焦。
龙荧推开庙门。
“吱呀”声，木门晃晃。
也是那个人身上气息。
……烧雪。
龙荧迫切地想见到他花。
他霍然起身，避开旁人耳目，独自人赶往“死人河”。
那花是他。
他习惯。
或许是因为名带不祥，龙荧命就没好过。
多年来，痛苦反而令他安心，因为痛苦意味着切如常，他最怕突如其来幸福幻觉，正如每次“安神水”下肚时，眼前出现惊心动魄白——
他迷恋又恐惧白色。
龙荧坐在军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人。
龙荧相当烦躁。
他在飞光殿待五年，厌倦至极。
本以为今年有希望回归洛山，光明正大地去做他真正想做事，却突然从大胡子口中得知，荒火内乱，大当家唐春开被*人所害，已经命丧黄泉。
那以后——
龙荧心里几乎生出茫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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