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变得非常悠閒慢长,当他坐在阳台上藤椅裡,手中杯热茶,听著老伴在裡头看电视声音时,他不自觉问自己句:对于这样人生,他是否满意?
秦濯半敛著眼,他老,脸上皮肉鬆弛,手上都是斑点,就连思维也感觉慢许多,算是隻脚已经踏入棺材裡。
满意?
他问自己,盯著无名指上婚戒。
良久,忽然笑。
头香、贰香、参香、赞香。
香人生,香参天地。
这前三香娓娓道来卷前尘往事,结疤记忆被硬生生掀开、翻搅,捣出汪鲜血,然后再盖上,好似它从来没有改变过什麽。
对今夜这座塔裡人来说可能也是如此——无经能渡众生佛,无书能写浮世经,有人听若不闻,有人闻若无知,但也许是机缘到,或是那刹那灵光,有人看见,有人悟,事情便大不样。
浓香充盈,众人在各自回忆中喜怒哀乐,圣香看著眼前这些人,那些香雾如同他手足,让他也能看见下层门人入梦之姿,钻进他们心肺,窥看他们心灵。每道香皆有无法承受之人,如今剩下人已经不多,烟雾轻柔地抚过这些年轻容貌,在圣香「眼」中他们逐浮现如其年龄应有姿容,又逐回复修士应有花容月貌。
“满意与否,都是场梦而已,梦裡再好,现实还是现实。”老人叹声,放下热茶,听见并不存在妻儿被幻像吞噬尖叫声,满是皱纹眼角垂下滴泪。
那这样呢?
白狐双金眸冷冷地瞧著他,圣香与它对视眼,缓缓笑,剩馀残躯灼起焦红焰色,像截被挂在半空纸人般,从白瓷般躯体边缘点点飘散,化为奇异浓香。
第赞香,是出由糖果和蜜糖塑造美梦。
秦濯梦见回到自己书咖,父母因为挂念他搬到他书咖附近做起小本营生,收入不错。小日子过得平静安乐,家三口每日皆起晚饭,其乐融融,然后有日添第四双碗筷,再过几年添第五双。
小小碗小小筷子,它和其他碗筷放在起围成个圆,每双碗筷秦濯都能认出它们主人名字,当看见它们在饭桌上围成圈时他只觉得内心安宁祥和。
那间小书咖成功被办成个网上平台,收入相当不错。不过秦濯不是个有大野心人,直没进步发展它,他只是拥抱著这些他拥有东西,眨眼已然白髮苍苍——爸妈走,平台也转手,孩子有自己事业无意接手书咖,于是秦濯雇几个年轻小伙子来打理,算是还能赚点退休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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