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腊日,大傩谓之逐疫,不仅长安接头热闹非凡,牛鬼神蛇纷纷登场,汉宫中也要行傩。
因为皇帝有疾,每年行傩都搞得很隆重:选出黄门子弟十到二十岁少年共百二十人为逐鬼童子,他们都头戴大红头帻,穿皂青衣,手持大兆鼓,还有为首人扮演驱邪之神方相氏。
方相氏为主舞者,头戴面具,身披熊皮,手持戈矛盾牌,同时率领十二人扮成野兽与百二十童子呼喊舞蹈,击鼓而行。其声势浩大,整个未央宫都有所听闻。而后将代表疫病邪恶面具扔进火里焚烧,羽林、期门卫士点着火把出未央宫,代天子参加这场全民狂欢。
过去十多年行傩无甚效果,但这次,刘弗陵却能感觉到身体明显好转。
“亦或是‘元霆’这个年号真吉利?霆者电也,有雷有火,确实有除疫之效。”
“陛下,该喝药。”
元霆元年正旦后日,严冬刚过,长安仍是银装素裹,唯独未央宫温室殿里有天然温泉,热气腾腾。
让寝宫内侍宫女都退下后,秺侯金赏端着药碗,自己先尝口,才双手奉于皇帝刘弗陵。
刘弗陵身材高大,已有八尺三寸高,只是从小便有心疾,少时不明显,越是长大就越严重。近几年来连行房、走路都成问题,还不能激动,随时都要人用步辇抬着,宅在宫里久,也微微胖些许。
大将军霍光对皇帝病很上心,安排亲信、建平侯太仆杜延年主管方药,征召天下名医。
提到元霆,刘弗陵就想起与这年号有关某个人来,看似不经意地问金赏:“朝中还有人攻击西安侯?”
金赏笑道:“陛下应该问,朝中还有谁没攻击西安侯。”
正旦当天,任弘从金城郡飞马送来奏疏,在让朝廷第时间开始应对羌乱外,也确让开开心心准备放假喜迎新年百官公卿扫兴。
而后针对任弘抨击就来,先是几个侍御史尝试着批判任弘,而后贤良文学也开始响应,最终演变成场对任弘猛烈弹劾。
“有
近来征得名齐地医者,确实有手,喝他开药后,刘弗陵病情有所好转。尤其是腊日之后,都能在温室殿里走动,参加正旦大朝会,似是恢复少时轻盈。
只是椒房殿那边,他去还是少。
不过对杜延年和太医煎来药,皇帝是十分小心,从小便陪伴在他身边金赏、金建兄弟便轮流代为尝药,皇帝对金日磾两个儿子十分恩宠,比待上官皇后都要亲密几分。
喝完药后,刘弗陵笑道:
“也不知是这药有用,还是腊日逐疫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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