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谊来文笔好,训诂也没有长篇大论,相比于拜入其他家动辄数十上百万训诂,已是极少。
但徐敖还是有些不信,直到跟着解延年步入日华宫授课厅堂,却见河间王太子刘元在旁打瞌睡,位面如冠玉,头戴长冠儒雅君子,正在和老师探讨经传里段内容。
“《春秋》有载,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十八年则曰: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徐敖和解延年不欲打扰,自己找蒲席跪坐,却听这位西安侯已经不必看书,便
“直以为西安侯是时兴起,可按照延年说法,他还真就能在日华宫坐数日天,追随夫子学《左传》?”
徐敖乃是贯长卿大弟子,受《毛诗》,又粗通《左传》,但他并未满足于此,还欲学尚书,于是在求得门户之见不算重贯长卿允许后,去清河郡拜谒前博士胡常。
那胡常乃是鲁地大儒孔安国再传弟子,掌握着极其晦涩“古文尚书”,据说那是数十年前,鲁恭王坏孔子家宅时在墙壁里发现,与传世今文尚书内容有许多不同之处。虽然未曾列为官学,可在关东也颇受人追捧。
世上儒生虽众,可九成都只是读孝经、论语这种入门级教材后,便浅尝辄止,能真正精通经本就不多,徐敖兼通三经,已经算其中佼佼者。
他此番回来,却是有件事,想要再度劝说固执夫子。
却听闻前段时日驰名天下西安侯任弘屈身下学,徐敖刚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个想要随便学几篇文章,将自己包装成“经术”精明侯王。河间王父子纵情声色,对儒术没什兴趣,可长安确实有不少大臣,在朝廷倡导下,欲将经术当做包装自身,让权力和地位更上层楼敲门砖。
“但这批人颇似昔日楚国叶公,嘴里说着尚贤爱士,可等孔子亲至时,却又弃之不用,甚至见龙而走,此所谓叶公好龙也。”
作为个全日制儒生,徐敖对那些非全日制同学对学术热爱存疑。
贯长卿另个弟子解延年闻言大笑:“子少这次却是料错,西安侯虽然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可与河间国太子等人不同,是真心向学,他早在长安时,便花大半年时间,将那些难懂大篆运用熟练,经传皆已熟悉,如今来河间,主要是从夫子日夜习得训诂。”
章句、训诂、义理,乃是通晓经必备基础,可左传眼下无章句义理,只有贾谊百年前作下训诂,也就是名词注释,毕竟是古文字,语法之类与汉代通用语也有很大区别,若是连意思都不明白,谈何知晓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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