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格耶放下挡箭盾牌,不愧是老对手,这下他没刚才那淡然,又不敢带人出城作战,只能苦着脸,眼睁睁看着麦田被破坏。
这时候,任弘说话。
“城主,若
他笑道:“所以,别说吾等去不楼兰,恐怕连汉使,也要安心在城内等待。婼羌人不会强攻,顶多在城外游弋半个月,见啃不下来,便会离去。”
半个月?傅介子可是要他们完成任务后,立刻返回楼兰协助抵御匈奴,这下可麻烦,与任弘同行几人都皱起眉。
说话间,城外婼羌人骑着马冲到近处,开始大声叫嚷,为首位骑着花马婼羌武士,更用蹩脚楼兰话,要求海头城交出百担粮食。
结果在昆格耶声令下后,他们挨城头阵齐射。
婼羌人愤怒地还击,也胡乱朝城墙上射几波箭,但成效不大,于是在阵号角吹响后,又嚎叫着远离。
后世“若羌县”,这名字便是源于婼羌人。
任弘听卢九舌说过,婼羌是个小行国,乃是羌人最西边支,他们在楼兰之南,阿尔金山北麓随畜逐水草而居,出产铁,会铸造刀、剑、甲、矛等兵器,其首领号:“去胡来王”。
但此处离阿尔金山尚远,他们怎跑到这边来?
昆格耶告诉任弘:“蒲昌海南部草原,便是婼羌人春牧场,他们开春便举族北上,在蒲昌海游猎放牧,入秋再将牲畜赶回山上。”
据说这群来自高原婼羌人十分彪悍,女子也可骑射作战,反正方圆千里内没有敌手,所以牲畜由女人孩子照看即可,而婼羌男人们,就要干点副业。
却见婼羌人返回河边,聚集在吹响号角人身边,那是位头发花白扎成辫,不骑马,却骑着头白色牦牛长者。
在他声令下后,婼羌人改变战术,不管城邑,反而径直朝河边耕地冲去,在刚刚发芽出苗麦田纵马践踏。
“麦苗!”
这招狠,婼羌马匹每走动下,都好似踏在楼兰人,踏在昆格耶心头!
“那是婼羌首领,去胡来王亲自来。”
比如说抢劫商队,或者围攻楼兰、且末城邑,非得楼兰人交出粮食,才肯退去。
而作为楼兰中部最靠南,且与罗布泊最近海头城,自然首当其冲。
城里楼兰人也如临大敌,或登上城墙,或搬重物堵住胡杨木门,动作娴熟,看架势,经历类似骚扰不是次两次。
虽然婼羌人好像挺讲信用,得粮食便会离开,但昆格耶看样子是不打算服软交粮:
“去年给匈奴交次贡赋,春种才刚刚播下,城里哪还有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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