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也没说自己是任安孙子,只言自家也是因巫蛊而受牵连,有这层关系,韩敢当对他殷切不少。
“任燧长是第次上烽燧?”
韩敢当熟练地介绍起来:“四壁是觑贼孔,可以射箭和察觉敌情。”
“在烽燧左右则是视火筒,根据左右相邻烽燧位置所凿,燧长可以来看看。”
任弘蹲下身,将眼睛凑到铜制视火筒前,果然固定正对着西边三公里“凌胡燧”和东边两公里外“广汉燧”。
伸长城,如同蜿蜒长蛇,它爬过荒芜戈壁,阻挡流动沙丘,在白花花盐碱滩边驻足,避开碧波荡漾哈拉诺尔湖,又跃上陡峭高台——那是两三公里开外另座烽燧。
被长城保护在内,是平坦空旷原野,远远能看见敦煌绿洲,中部都尉屯戍区农田阡陌相连,炊烟袅袅,里闾间鸡犬相闻。
而被长城拦在外面,则是荒凉戈壁和草原,条长河从长城北面流淌而过,最后汇入哈拉诺尔湖。
那是后世疏勒河,它来自祁连雪山,在敦煌北部造就道狭长河谷。河谷两岸黄土沟壑纵横,被狂风雕琢而成怪异土丘沙梁夹杂其间,在靠近河床地方,亦有渐渐发黄胡杨林,还能看到不知是鹿还是羊野兽在期间奔跑……
任弘确定无疑,自己作为个边防战士,正站在汉帝国边界之上,苍凉景色带来种孤独感。
韩敢当是老行伍,介绍道:“汉匈交战数十载,胡人可不傻,早就摸透汉军烽燧信号,故常会伪造烽烟,那浞野侯赵破奴,贰师将军进攻匈奴时,就吃大亏,以至于全军覆没。匈奴欲入塞时也常用这招,来到边塞之下点燃火把或柴草堆,以伪造烽火或积薪,好声东击西。”
“于是近十年来,烽燧便安视火筒,以明确相邻烽燧位置,如此来,匈奴再放假烽烟,因为位置不对,也骗不吾等。”
“原来如此。”
任弘听完啧啧称奇,原来这小小物件里,竟包含汉匈数十年来边塞博弈交锋,你有张良计,有过墙梯,真是用尽两族智谋。
至于韩
“燧长来。”
又有人沿着烽燧上来,却是伍佰韩敢当,今天白天轮到他守燧。
看到韩敢当,任弘就想起他昨夜说话……
“巫蛊祸时在长安为正卒,恰逢卫太子起兵,上吏附从,吾等便稀里糊涂地成叛军,后来孝武皇帝下令,吏士非出于本心,而是被卫太子挟持逼迫,皆徙至敦煌郡。”
像这样被流于敦煌人,至少有两三千人,韩敢当也不是任弘碰见第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