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葭收笑容,正襟危坐,却听柳下越说道:“君侯说,陈仓之地,陇关西阻,益门南扼,乃雍州之心膂,为长安之屏障。子苇在此地为封君,责任很重,不但要监视秦人举动,还要助西典客掌握西南情形。”
“西南?”赵葭然,压低声音:
“莫非,君侯有意对巴蜀动手?”
卒之强,礼乐之盛,并不亚于中国。非族类其心必异,值此天地邦族林立之际,西方万里地域,赵国暂时无法兼并化为中土,倘若为异族所并,对中原危害,只怕比当年南蛮与北狄交侵更为严重。”
“去学宫讲述西行经历时,恰逢学宫里有子张、公羊高等孔门儒家士人,正在在宣扬种说法,那就是‘内诸夏而外夷狄’!诸夏亲昵,不可弃也;戎狄豺狼,不可厌也。与外面异族相比,秦国便是可以亲昵诸夏,君侯放任秦人去西方消灭戎狄深意就在于此。倘若西方有事,外敌入寇,秦可为中原之坚盾;西方无事,秦可为中原之锐矛,替诸夏开拓疆土,传播章服礼乐,岂不美哉?”
赵葭有些明白:“子骞意思是,君侯是刻意想让秦向西开拓,以扩大诸夏范围?让华夏之礼乐,不再局限于九州之内?”
“然。”柳下越无奈地摊摊手:“此事若让赵国自己来做,只怕要等统九州,降服楚越之后,且耗费巨大,却不见得有成效。故而君侯只能将秦人这颗闲子放到西面,能闹出多大阵仗,就看秦人能耐,比起子苇担忧,到时更担心寥寥十余万秦人,会淹没在无边无际戎疆里……陇西氐羌西戎片散沙不难降服,但河西走廊禺支(月氏)、乌孙,可都是有引弓之士近万强大胡族啊……”
“管他呢!”
赵葭也不去烦恼这件事,自信地说道:“就算秦人再度东出,也有把握让他们过不陇关!陇阪乃险要之地,山高水深,待明年将墙垣全部换为石,再在城头安上弩砲投石机,若是秦人,宁可去西面抢戎狄女人,也不愿来陇关送死!”
“子苇勉之!”柳下越壮赵葭之志,又敬他杯,这之后才道明来陈仓意图。
“此次来陈仓,是有事想要子苇协助。”
赵葭取笑道:“公事焉?私事焉?”
柳下越正色:“此乃君侯交待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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