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想道:“盗跖为人,确如同柳下季描述过,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距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啊……”
宰予见火候差不多,便再拜道:“夫子蛰伏半生,好容易才有得以施展抱负机会,却被这场盗患全部毁掉,还望司寇能挽回二。中都已经习惯夫子治理,也只有吾等师兄弟齐心才能让此邑尽快恢复,即便夫子之职不能保住,若能让吾等中人得以承袭职位,可谓善莫大焉……”
说完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无恤,里面有对权力热切和渴望。
赵无恤暗暗冷笑,心道果然如此。
他猜没错,宰予今天来,为孔子向赵无恤求助是挡在前面幌子,
让人无话可说。赵无恤瞧见对面宰予点没有为孔子讳言想法,他虽然能力出众,但大概是孔门弟子里,对孔子之学最不以为然,总想唱反调个学生罢。
“那孔子怎回答?”
“夫子想让盗跖罢兵休卒,收养昆弟,共祭先祖。说这是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也……”
那辩论很长,却极其精彩,盗跖竟然直都在占据上风,各种典史信手拈来,每个字都有他依据,绝无空言,呛得平日引经据典孔子找不到太多反驳话。
说到这里,夜色已深,宰予也喝下第三盏酒水:“盗跖最后说,夫子所要实行那套主张,颠狂失性而钻营奔逐,全都是巧诈、虚伪东西,全都是他想要废弃……”
托伪于文王、周公主张,掌握士大夫和国人舆论,心想用你主张传教后世子孙。瞧瞧你身上,宽大衣裳,浅薄腰带,矫揉言论,虚伪行为,用礼仪装扮自己,以迷惑天下诸侯,而想要求取高爵富贵。返先世之旧俗,留万世之恶习,实在是莫大罪人!
盗跖最后话极其嚣张:“强盗之中再也没有比你更大,天下人为什不把你叫做盗丘,而把叫做盗跖呢!?”
“夫子哑然,再拜而下城,事后对吾等说道:盗跖太过顽固,这样做就好像未而自行针灸样,自找苦吃……”
赵无恤回想孔子前半生,他确像个完美主义者,无论在齐在鲁,若是道不行,君主不中意,多半不愿意苟且,而是毅然出走,也就阳虎那次被迫低头回。这次虽然受伤不重,但精神上似乎受到定打击,除毕生心血经营中都被破外,大概就是盗跖犀利言辞让他理念有些许动摇……
盗跖这番言语,赵无恤部分认同,部分也不以为然,只觉得此人言辞辩才恐怕不下于子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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