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鲁国后,在与三桓、阳虎交往中,在曲阜街头巷尾观察中,赵无恤却清晰地认识到这点。所以,他才和阳虎认识不同,对季氏极其重视,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夺取季孙斯作为工具。
这是种巨大传统和信任,是季氏花上百年时间建立起来东西,扎根于个都邑最基本力量:国人土壤中,想要次拔出几无可能。多年前鲁昭公与季氏火并,国人已经宁助季氏,也不肯助国君,现如今换成挟持国君苛政者阳虎,上无大功,下无市恩,难不成国人还会反过来帮他?
“由曾跟随夫子学过《泰誓》,里面说过,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放在今日之事上也是对。”
“诚哉斯言,得其民,则可得其国!”
子路回味着赵无恤这句话,受到巨大震动。
起件往事。
“襄公十年,季武子欲专其民,遂增设中军,三桓分三军之民。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分三军,卿主军之征赋。由此公室益弱而三桓渐强。”
“襄公十二年,三桓十二分其国民,三家得七成,公得五成,国民不尽属公,公室于是卑矣。”
“昭公五年,季平子罢中军,四分公室,季孙称左师,孟氏称右师,叔孙氏则自以叔孙为军名,三家自取其税,国人不复属于公,公室弥益卑矣!”
这是三桓渐渐专鲁过程,现如今虽然有阳虎乱入,但情形却相差无几。
“这些事情仲由也知道,但和今日战事有何关系?”子路个优点是喜欢问问题,缺点也是喜欢问问题,他仿佛把赵无恤当成平日孔子,开始求问不倦起来。
子路今天表现让无恤大开眼界,虽然没把握将此人彻底收服,但处好关系以备未来再用却是必须。
于是赵无恤继续说道:“八年前,被季平子驱逐鲁昭公死于国外,当时父亲问过史墨,季氏赶走国君,可是民众顺服他,诸侯亲附他,国君死在外边,也没有人去向他问罪,这是为什?”
“史墨当时如此回答:天有三辰,地有五行,身体有左右,各有配偶。同样,王有公,诸侯有卿,都是有辅佐,上天生季氏,以佐鲁侯,至今已经五代人。时间久到民众忘记自己国君,转而顺服季氏,这不是理所应当?子路应该知道,现如今虽然三桓子孙衰弱,但国人依然不知君,只知季氏,或者说,他们本就多半是季氏之民,不是鲁侯之民!”
这便是智者史墨原话,阳虎是当局者迷,平日只看到季孙斯衰弱和卑微,却忘这个氏族对于曲阜鲁人来说意味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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