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无恤行人再度东行后,只听到身后清音再发,墙头上曾点柔软歌喉里诗歌复起,他在为赵无恤送别。
“知者,谓心忧。不知者,谓何求!”
赵无恤偏头望着渐行渐远中都邑,自嘲地笑道:“还真有几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感觉,要不是领邑还得着去维新治理,晋国纷争局面还等着回去收拾,还真想就这留在中都,好好看看孔门诸子众生百态。”
他现在觉得,这个学派,这个团体还是有希望,但他们在后世走偏路子。赵无恤自不量力,却想落子闲棋,帮他们纠正过来!
……
。今天隐隐竟有劝无恤惜时避世,不要去曲阜赴黑暗朝堂,掺和刀光剑影阴谋暗算。
其中爱护后生拳拳之意,赵无恤是能感受到。
但人生在世,怎能不争?如今时局,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为刀俎,则为鱼肉!
平民士人尚且可以躬耕于荒野隐居逃避,可身为卿族,若是政斗失败,那就是举族灭亡下场!
于是赵无恤沉吟片刻道:“子皙是狷者,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但无恤却愿意做个狂者,锐意进取,为民众致太平……”
赵无恤行人向东走两天后,从廪丘到曲阜三百里行程终于要结束。
这里滨临洙水、泗水,丘陵密布,还保存着周公传留风尚,民俗讲究礼仪,所以当地民众表现得小心而拘谨。土地少,人口多,人们节剑吝啬,害怕犯罪,远避邪恶,颇多经营桑麻产业,而少有山林水泽资源。
封凛也在车队里,这路上,他任务就是将途经道路记熟,并画出草图来。
离城还有六七里远,涂道上行人就渐渐增多。路边田野望无边,远处庄园耸立,近处数十上百农人、隶臣妾散布田间。手持大杖皂衣国人挺胸凸肚地站在道边田垄上,正指挥几个野人锄草浇水。
到午后,曲阜遥遥在望,子服何介绍道:“曲阜正式
他环视四周,提高声音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番话振聋发聩,年轻冉求听得血脉膨胀,子服何垂首咀嚼着这句话,身后百余赵氏武卒则齐齐轰然下拜,更显得无恤鹤立鸡群。
曾点微微愣,随即破涕而笑,又逗弄怀里幼子去。他刚才尚情动泪流,转眼就欢笑言谈,转变得很突然,但因其自然而然态度,却让人并不觉得突兀,似乎就该如此。
“既然大夫之意如此,那点就不再废话。”
曾点手拍着膝盖敲打节拍,另手挥袖说道:“瑟已鼓,愿已,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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