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言罢后看无恤半晌,看得他有些心虚时,又徒然话锋转:“但,赵氏男儿可不会沉浸在这归乡之思里,濮北局势变幻莫测,继续说说你入鲁计划罢。”
赵无恤轻咳声,指着地图道:“小子认为此次卫国虽然请平,却并不能长久,卫侯狡诈,偏向齐国之心已定,即便歃血盟誓也无法约束。如今卫国和之前郑国样,做是唯强是依打算,所以作为卫国背盟惩罚和警告,应该将甄邑剥夺!”
他目光转向东面:“鲁国,乃是周公之后,而睦于晋。因为分封时地理关系,齐大而近于鲁,鲁国与齐国天生为敌,迫切需要晋国保护免受齐国欺凌,这几年里不断为晋国攻郑攻齐,极尽殷勤。所以小子认为,应该将剥夺自卫国甄邑赐给鲁国,作为他们依然是晋国忠诚盟邦奖励!”
晋国乃是诸夏盟主,分割城邑土地,在邦国间进行仲裁本来就是职权之,这种事情是有先例。早在晋文公称霸时,就惩罚亲楚卫国,将他们济西之田割让给积极靠拢晋国鲁国。
之后晋悼公时,曾灭东夷人建立小国逼阳,攻占后将其赠给宋卿向戎作封邑,至今此邑仍然在向氏
只剩下赵鞅、赵无恤父子两人。
赵鞅扫视这里眼,切都如旧摆置,没有什花哨器物,能看出些地方青铜构件还被撬下,不用说肯定是送到铸匠那里造兵器去。
看来无恤夺取此地后,没有得意忘形纵酒享乐。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你做得不错。”
他又踱步到摆满木质人俑濮北局势图上,指肚轻抚甄邑位置,这里已经被插上赵氏大旗。
看着恭顺地帮他摆好鞋履,又将代表着甄邑大权桑木虎符献上赵无恤,赵鞅微微笑:“在下宫时倒是没见你如此殷勤过。”
赵无恤再度下拜顿首道:“既曰归止,曷又怀止。远行半年,无恤想念父亲,想念兄弟阿姊,也想念新绛风物,无恤归心似箭,却只能隐忍在这濮北异国之地。游子离家方知思乡,才会领悟诗中所言。”
无恤这番话带上情绪,时间赵鞅心中也块垒顿生,自己这庶子虽然才干冠绝晋国年代辈,屡屡有惊人之举,可依然是个刚刚行冠十四岁少年啊。
猛虎亦有舔犊之情,他这才情绪稍微展露,叹气说道:“为父又何尝不是如此,直没有停下为你谋划归国之事,你阿姊也是这般,还说非要等你归国才行及笄之礼……”
赵无恤耳朵动,心中亦是动,不过抬头时却对上赵鞅意味深长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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