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光死死盯着战战兢兢从门边鱼贯而入本地卫吏、氏族、商贾、三老们,似乎若有人异动,锋利戈矛剑戟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过来。
邑寺庭院既广且深,正中个大堂,屋檐飞角,雄伟高壮,堂前有石制台阶,延向院中。院内有株大枣树,枝叶繁茂枣子尚青,众人就被带到这里,忐忑地等待征服者召见。
平日邑宰办公厅堂门扉紧闭,赵无恤和张孟谈已经雀占鸠巢,邑宰和寺内小吏、守卒则被暂时关到牢狱里等待发落。
他们在里面软榻上跽坐,边翻阅着案几上文书简册,边商量着拿下甄邑后对策。
“卫国篆字和晋字、宋字还有些许不同,看得有些头疼。”赵无恤啪啦声,将竹卷扔到案上,揉揉太阳穴。
好是南门下士甄堇父。
眼见昨日中午还腆着笑脸商贾转眼变成高傲使者,甄堇父再傻也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回事,虽然在心里暗骂封凛,明面上却唯唯诺诺地讨好试探。
封凛在墙垣外被几名持盾甲士保护着,他昂着头对墙上甄堇父说道:“甄下士,汝等莫不是以为凭借这小小里闾墙垣,便能暂保平安罢?虽说甄氏人多势众,可今日这些兵卒只是晋国大军前锋,后面还有黑压压军之众,想要保全宗族,就速速去劝族长随前往邑寺归降,还能在旅帅面前帮汝等说项。”
还有军之众!?
甄堇父吓尿,忙不迭地去传话,甄氏人口数千,有族兵五百,但在“晋国大军杀到”威慑下,已经没什心思反抗。先前只是担心乱兵劫掠宗族,在得到对方不杀戮承诺后,便选择开门投降,族长带着族中三老,前往邑寺窥探甄邑新主人究竟是何人物。
拿下甄邑后,他是隐隐有些激动,这是流亡后得到第块地盘,竟然来得如此轻而易举,不过张孟谈却立刻泼他瓢冷水。
“子泰,吾等虽然控制邑内局面,可并不等于控制整个甄地。”
当六月六日清晨太阳重新升起时,甄邑中切有组织抵抗均已被瓦解,在成乡来数科之徒窦平统计下,己方有人阵亡,六人负伤,而邑内守卒、民众死伤也不超过五十,这个数字在赵无恤接受范围之内。
夜之间,甄邑天变。
……
甄邑批卫国长吏,如邑司马、卒长、仓吏等统统被押到邑寺,与甄氏族长起等待赵无恤召见,此外还有各里胥、小族族长、商贾们随行。
高大寺门处不同于往日松懈,如今被持剑披甲武卒把守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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