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阳结束思索,心中又徒然恼怒起来,自己虽然对府库收入十分不满,可这是你个外臣,你个卫国小商贾能问?
他狠狠地转过头,正要作怒结束这场谈话,却见那卫商再次拜道:“赐有计,可以让曹伯不加税而国用足。”
“不加税而国用足!?”曹伯愤慨没,门心思只剩下如何从子贡嘴里套出这计策。
他身子前倾,态度急切,“快说,请快快说来!”
子贡却垂首为难地抚抚腿,故作忧郁地说道:“外臣常年来往货殖,风里来雨里去,年纪轻轻便有风湿之症,这才站会,腿都麻……”
直接点到曹伯要害处。
他偏头看着被朝阳染红济水,记起自己父亲病危时,曾拉着他在这里数木舟往来数量。
曹靖公遗言犹在耳旁:“阳,只要济水有商贾船只航行,曹国府库就不会空虚!”
虽然管夷吾曾主张:“关讥而不征,市廛而不税。”但各国诸侯卿大夫很难忍住对过境肥羊下手,在之后百余年里纷纷增加关税市税,若不是碍于那些商贾个个都有攀附背景,早就直接派兵劫掠。
但曹国历代国君虽然不堪,却直死守着条规矩世代不变:关税市税定要比邻国低,后世子孙不得妄自增加。
曹伯哪里还管子贡身份,连忙高声道:“赐坐!快快赐坐!”
寺人忙不迭地摆上蒲席,子贡则施施然行礼道谢,又缓缓跪坐,他还不慌不忙地整理番冠带仪容,等得曹伯焦虑不堪,却又不好逼问。
子贡落坐后,和赵无恤对视眼,俩人微微点头,暗道曹伯果然对府库国用十分在意
因为四渎之间,能作为“天下之中”地方可不止陶邑处,这里之所以能让全天下商贾和货物趋之若鹜,就是因为关税商税极低。
所以曹伯虽然为敛财置办更多狩猎器具和养殖猛兽,剥夺民众对山泽林囿使用权,他还将地税加到二分之。甚至削减国中小吏们俸禄,以至于皂吏们纷纷传唱:“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但曹伯却知道,陶市是曹国立国之本,直谨遵着曹靖公遗命,没有对占都城人口三分之商贾和贩夫贩妇开刀。
话虽如此,看着每年齐商郑贾赚黄金钱帛可以用车载走,自己作为陶市拥有者,却只能捡他们残羹冷炙勉强度日,曹伯心中也十分不甘。
可除对祖训忌惮外,他也知道若是商贾们绕道他国,曹国必然衰败,连那丁点商税都收不到,民众无衣无褐,也养不起兵卒,或许明日就会被宋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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