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他这是要做什?”仓吏百思不得其解,售卖麦粉,不去粟市,却往范氏商贾扎堆漆陶市去作甚?他瞥眼那两辆跟着自己车队过来牛车,越发对里面东西好奇不已。
在征得甲季同意后,他掀开牛车上帷幕角,却看到几块堆叠在起大木牌,上面用白色蛤灰涂着画。画仓吏认得,是看上去香喷喷白面“馒头”,或者是烤饼、水引饼模样,而那些墨色篆字,就让他目瞪口呆。
“成乡麦粉,专供公室庖厨之用,限量销售!三石斗,切勿错过!”
……
而另边
在去往新绛路口,子贡行人遇到从下宫出发长长车队。远远看去几乎望不到尽头,整整数十辆马车,满载着大麻袋大麻袋麦粉,全部统计起来,可能接近千石。
这就是下宫那些新修大磨坊展现出来可怕实力,当然不是成乡每日几十石供应量能相提并论。三日来,下宫竭尽全力开磨麦粉,几乎每处,都能听到磨面之声隆隆作响,彻夜不息。
在子贡建议下,下宫这些新鲜麦粉没有急吼吼地投入市场,而是像拉开弓弦般引而不发。
子贡让在粟市留守人维持原来高价,故作不知所措低迷状,引诱范氏。直到这边积蓄足够货量,也就是整个新绛对麦粉三日所需后,才倾巢而出。
下宫来车正和仓吏也和子贡见礼,他们知道,此人是庶君子无恤亲信商贾,还颇得君上赵鞅赏识。君上本欲拙拔他做府库长吏,却被他口回绝,为此,君上还遗憾半天,说什“竟不如吾子焉?”
面对这位差点成自己顶头上司卫国人,仓吏还是相当恭敬,只是看看子贡身后仅有六七辆牛车,又笑着说道:“端木商人,你们货物也太少吧,而且为何有这多杂物?”
确,子贡背后只有七辆双辕牛车,运载着充实以稻草竹筐、木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东西,仓吏只能确定,这绝不是麦粉。
子贡神秘地笑笑,也不回答,在进入新绛城城南市坊里闾时,因为赵氏符节,根本没有经过盘查就得以通过。赵氏商队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杀到,惊得几名范氏小吏和商贾心里咯噔下,暗觉不妙。
子贡让自己商队分为二,其中半由甲季带领,将下宫车队引到粟市中。而那仓吏见子贡径自带着虞喜等人,押着其中五辆牛车朝漆陶市而去,便急得叫道:“端木商人去往何处?”
然而子贡只是回过头朝赵氏仓吏挥挥手,说道:“去那边布置妥当,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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