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如此,但他对那些陶工,也是势在必得。
赵无恤决定继续看看,若是那卫国青年成功说服范氏家吏,就再作打算。若是不能,他少不得要做回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在这笔买卖里横插杠!
至于那纸空文禁足令,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却见青年说服郑商后,又过去拉着那范氏吏手道:“两倍,愿意出两倍价钱,赠予尊吏和范氏匠作府,赎买这些鲁人!请放手次罢。”
说罢,他殷切地看着范氏吏,只等对方击掌成交。
……
范氏为垄断漆陶业,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将外国卖来陶工统统笼络到自家匠作府中,就是其手段之。
那范氏匠吏亮出身份,青年愣下,却并未退缩,只是语气稍缓,他拱手道:“原来是尊吏,敢问这些鲁人若是进范氏匠作坊,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自由身,返回故土?”
“返回?别想,入匠作坊,就是范氏隶臣,非但生世要为范氏效命,且匠之子桓为匠!世世代代不得脱籍!”
说完,他便不理会卫国青年,踱步到那些鲁人身旁,检查有无残疾疫病者。
听到青年要用两倍价钱赎买,围观众人叹口气,纷纷议论这青年行商出手真是阔绰。
范氏家吏也不理会,他甩开青年手,在自己身上擦擦,轻蔑地怪笑道:“你这卫商说什笑话,这些鲁国工匠,家君子势在必得,休要与讨价还价,范氏家大业大,其富半晋国,还在乎
此言出,台上鲁人们心有戚戚,而台下女子家眷则哭得更伤心。这时代人,也讲究安土重迁,对背井离乡,老死不能葬于蒿里是十分排斥。
青年面露不忍之色,他先转过头,用郑国方言劝那郑人隶商道:“吾闻郑子产曾言,昔郑桓公自宗周迁国至新郑后,与商人们共处隅,世代立有盟誓,曰:尔无叛,无强贾。现如今此范氏强买于你,请想想子产之言,小国不能任意屈从大邦,商贾小人亦如是!”
“何况,夫子告诉,仁者以财发身,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这些鲁人还想归家与族人团聚,若是被强留在范氏为工匠,那就生都不能再渡过汶水!请发发善心罢,切勿答应卖给他。”
郑商犹豫不决,他似乎已经被青年说服,但又畏惧那范氏吏蛮横。
无恤在旁听得微微点头,果然名不虚传,这青年不仅言辞得当,典故信手拈来,面对范氏家吏不卑不亢,而且颇有仁心。这样商人,举世罕见啊,他心中不免起爱惜和招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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