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汝等也是秦人秦民
。”
黑夫默然良久后，说这
句话，比比手，让手下人收起兵刃：“罢，将这爷孙二人关在屋内，等吾等离开时再放出来。”
是夜，雨直在悉悉索索地下着，夜深，秦卒们说话
声音逐渐消失，只隐隐约约能听到，关着那爷孙俩室内，传来低微断续哭泣声，不知是在哭去儿子、父亲，还是在哭什？
到次日，天气放晴，黑夫带着人离开这座小邑，准备带着百余首级，返回大部队交差。
“这是你女孙，汝子何在？”
老汉抱紧孙女，以低沉颤抖，却又压抑着丝愤怒声音道：“出远门！”
“哦，难道不是也加入项燕大军，对抗秦军！？”
黑夫此言毕，秦卒们面露凶相，将剑抽出来，吓得那小女孩哇哇大哭！
“吾子确在楚军中，但其同伴回来说，他已陷在军中，八成是死。”
什不同。
“你为何不去躲避？”黑夫继续问道。
“老朽腿脚不便，走不远，再说还有女孙要照顾。”他腿确瘸拐，想来是受过伤。
“昨天和今日，可有楚兵逃入此地？”
老翁搂着小孙女，仿佛想要尽力将她藏好，低头道：“无有……”
老者有些绝望地跪地，连连稽首道：“
听汝等说话，也是荆人啊！还望可怜可怜，若要杀，便杀，绕女孙，让她留在此邑，待其母归来，她因怕被秦军掳掠侮辱，也跟着众人去泽中……”
只是家普通楚人民户而已，儿子被征召入伍，战死于战事里，家里只剩下瘸腿老翁孤守，瞧他那腿伤，说不定也是许多年前战争里，被秦军兵刃所伤。
这场战争，楚国动用十分之人口，虽然民夫大多在项燕撤离时留在各地，或者提前逃散，但其中死伤者，当不下十余万，所以在楚国，这样家庭还有很多。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而他们，不巧，扮演正是侵略者形象。
“率长，看找到什！”
说话间，季婴却兴奋地跑过来，他们在这老汉家中，还搜到几件藏在草丛里带血甲衣，毫无疑问，这是楚甲！很显然，老者说谎，小邑里不仅有溃兵进入，还被他收容救助过！
“这又如何解释？”
老汉面如死灰，喃喃道：“那些都是本邑子弟，败退后逃回此地，总不能看着不管，便让他们扔下甲胄，也进泽中去……”
黑夫这时候发现，老汉眼睛，从始至终，直在往秦卒腰上挂着骇人首级上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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