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官大夫说过
那句话，这世上不缺锦上添花之徒，缺是雪中送炭之人，利咸不会将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黑夫才是那“雪中送炭”人。
很快，他们就到
利咸家，却见宅院不大，院墙是才修葺起来，看着很新，原本满是裂口、缝隙木门刚刚用黑漆刷过。
黑夫哑然失笑，这不就是他刚当上亭长那段时间，他们家模样
？
利咸推开门，请黑夫入内，却见院子收拾得很整齐，左边空地上摆放着
批新购置，还没来得及布置家具，右边则是稀稀疏疏长着韭叶菜圃。
今日出门，还给你妻、子带点礼物。”
黑夫折返到花两万钱新买马车处，取两匹云梦乡买帛布，还有装在木匣里两斤红糖……
利咸有些动容，黑夫没有因为做官大夫，就对他失礼数，连忙领着黑夫七拐八折，往他们所在“利里”深处走去。
利咸介绍道：“原本这个里都是家人，分家后也是聚族而居，按照关系远近，距离利氏大宅近是近宗子弟，远就是远房子弟。”
利里规模不小，粗略估摸，至少能住六七十户人家，可见利氏势力还是不小，不过黑夫没有后悔拒绝这桩婚事。
再往里走，黑夫堂屋发现和院中样被打扫得很干净，席子、矮案，甚至地上、墙上都是尘不染，看得出来，利咸娶个勤快妻子。
“妻，官大夫来，还不快带着仓儿和鸢出来迎接！”
利咸邀黑夫进入内，抱歉说家里太乱，同时大声呼喊，很快，就有个二十余岁妇女从庖厨趋步走出，带着两个五六岁孩子过来，忙不迭地朝黑夫下拜。
黑夫后退步拱手道：“快请起，在军中，虽是利君上吏，可在平日里，也以兄事之，嫂嫂快请起
利咸亦道：“这其实不算什，在县城北郊乡郧氏，也是族聚居于里，足有百余户人家，七八百口人！”
黑夫颔首，这就是地方氏族强大根源所在，商君分居令虽然从形式上拆散宗族，增加赋税。可实际上，他们依然换种方式，紧紧抱团在起，荣俱荣损俱损。
这些县豪又往往和郡上官吏相勾结，引为靠山，看来自己想干掉郧氏，并不是件容易事。
利咸显然是疏远旁支，居住在里最外围，不过走在路上，但凡是遇到他人，无不恭恭敬敬地作揖打招呼，看得出来，利咸境遇已经大为改观。
利咸面上笑呵呵，人后却也不把那些同族当回事，过去二十多年里，他早就受够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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