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所言,深以为然。”
直沉默许久怒接话,他这几天可没少受乡游徼叔武气。那厮为业绩,心态失衡,心想要尽快破案,竟不管猎户无辜,要下令严刑逼问。之后又不管不顾,头跳进贼人布下陷阱里,怒苦劝无用,好几天都徒劳无功。
接着,黑夫便将这荆券疑点说出来:“其,案发时间应当是日出之后,当时全里男子都去田里劳作,女眷也纷纷前去送饭,整个里像是空。那对死者正是乘此机会通*,凶犯也正是依仗着这段时间,入室杀人,当时死者或有大呼救命,但却没被人听到。”
“那凶犯便堂而皇之地杀害死者,他没有再走窗户,而是开门离开。既然如此有条不紊,凶犯怎可能慌张到将荆券丢下?这便是疑点。”
“其二,商贾虽贱,却往往身家不菲,何至于去做杀人盗贼?只为谋财?据猎户和里监门家人所述,现场确实少些钱,但未超过六百钱,为这六百钱而杀人,竟弃千八百钱荆券,两者之间矛盾,这是疑点之二。”
是日中午,黑夫已经坐在县狱官署内,与两位令史乐、怒,以及县尉派来尉史“安圃”起,组成四人破案小组,讨论这起柳树里杀人案来。
至于这个破案小组领导,自然是狱掾喜。
在秦国县级,案件往往是县尉、县狱两个官署协同处理。县尉提供武力支援,县狱提供专业破案人员,不过究竟由谁说算,还得看现场官职。这才有前几天,因为县尉体系乡游徼官更大,带着破案小组走错方向事出现。
所以今日开场,喜就直言,自己并不以官职爵位来决定话语权,众人可以畅所欲言。
“诸君,以为,荆券就是个幌子,是凶犯想骗吾等上当。”
喜道:“如此说来,你认为,这枚荆券是伪造?是贼盗故意丢在现场?”
黑夫道:“然也,那贼人极其狡猾,知道令史办案详细严明,他是想故意引诱吾等上
黑夫作为在场官职最小,爵位最低人,却很有说话胆气。
来是县右尉为他撑腰,破格将他临时调到县里,参加破案工作,要知道亭长都是在下面打下手,很少被如此厚遇。
二来,黑夫上任以来连破大案,业绩有目共睹,至于刑侦破案方面,连怒都夸奖黑夫“颇知令史之术”。
听黑夫这话,对面令史乐立刻笑起来:“黑夫亭长,那荆券,不就是你发现?”
黑夫也不吝承认:“是发现不假,但事后想想,才觉得这荆券落在杀人现场,有诸多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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