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午后,有得受。”朝伯叹口气,和干自家地里农活不同,更卒们在服役时更喜欢阴天。
等来到校场之后,黑夫发现,他们这个什,居然是最早抵达,而且人员整齐。其余各什人,基本都层次不齐地陆续到来,哈欠连天,精神不振。不过,终究是没人敢偷懒不来,大家都知道,那会有怎样代价……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时,硕大个校场,共十个屋子,上百人集合完毕。
不过这所谓“集合”,真只是站成团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秩序。更卒们都是同县之人,甚至有同乡同里,沾亲带故,见面当然要打个招呼,走过来攀谈两句,问候下各自家人,聊聊今年收成,听说你又生个胖小子……
这番光景,黑夫都看在眼中,他本以为这里不少人都参加过更卒,往年受过训练,好歹会有些秩序,但现实却令他大跌眼镜。
这天,平旦才过,南门校场处,就响起剧烈鼓点声……
黑夫立刻睁开眼,他昨晚睡得并不舒服,这屋子,用句诗来形容,那就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此外这狭小空间里还有股子霉味,更别提脚汗味……
这是他们昨夜处境,直到后半夜雨停,才勉强入睡,所以此时此刻,大家还在酣然睡梦中。
黑夫看看窗外蒙蒙光亮,起来穿戴好衣服,然后便从季婴、东门豹开始,逐将室内众人叫醒。
“起,二三子,快起!”
朝伯也摇头不已,显然是对这些年轻人表现很看不顺眼,他对黑夫说道:“有爵人、老卒,大多在前两天被本郡太守征召去戍守边境,故而来大多是新卒士伍。”
“原来如此。”黑夫然,这大概就是昨天在食肆里那两个客商说,因为秦王伐燕,北攻南守,秦楚边境需要提防戍守,所以留下来,大多数二十上
东门豹大概是很讨厌被人喊,他猛子坐起来,凶巴巴地看看黑夫,差点挥拳打过来,而后才想起他是谁,改为摸摸自己头发,起身下榻。
季婴磨磨牙翻个身,被黑夫掀被褥,才喊着冷起来。
其余人等也差不多,朝伯和彘、牡兄弟已经在找鞋履,可、不可二人也艰难起身。让黑夫诧异是,那个沉默寡言小陶在他叫之前就轱辘翻起来,看来他也是醒得早。
最难叫,还要数那个叫平,推攮无数次都嘟囔着不愿起,直到东门豹不耐烦,跳上去揪着他衣领大声斥骂,平才睡眼惺忪地醒来。
等众人出门后,才发现昨夜小雨,今天却仍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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