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边瞥嘴嫌弃他:“矫情。”边打个响指,烧簇火,将那破布给烧。
天曜盯着那团火焰,直到火焰快要烧到他手指,他才松手,放任破布在落下过程当中彻底被火焰
这个妖龙并不是无情妖。
雁回如此想着,在自己浑身上下摸摸,什都没摸到,于是她便撕自己衣摆,在地上捡根木棍,用法术烧,将木棍前端烧成黑炭,然后就着这炭黑在撕下来衣摆上写道“拾万钱”。
她屁颠屁颠拿去递给天曜:“喏。”
天曜侧头,看看她手里布,又抬头看看雁回:“这是什?”
雁回在坟地里睡夜有点着凉,她吸吸鼻子:“这时候不是该烧纸钱吗,帮你画几张,给你阿妈烧吧。”雁回很大方道,“虽然你阿妈对做事不太地道,但到底是个地道人,好歹是婆媳场,这便当是给她践行礼。”
雁回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是趴在坟头上。
恍然间,她以为自己又像小时候样被恶作剧小鬼们勾到坟地里。她吓出身冷汗,连滚带爬从坟包后面站起来,慌张拍拍衣裳,转头看见正在墓碑前坐着少年。
天曜恍似也才醒过来,他坐在地上,屈着条腿,手肘放在膝盖上面,手指揉捏着眉心。
听见响动,天曜抬头,与略带惊惶雁回四目相接。两人对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们昨天是喝醉酒,起发疯,跑到萧老太新坟前叩拜来……
天曜看着那破布上歪歪扭扭“拾万钱”三个字,不由得有点默然。他嘴角动动:“阎王会收?”
雁回眼睛也不眨骗人:“会。”
天曜没接。
雁回等得恼:“白给还不要。不给。”
可待得雁回要将破布收回来时,天曜伸手,动作比雁回更快将那块破布扯过来。他声色如常:“点火。”
脑袋里许多混乱画面纷至沓来,雁回甩甩头,将那些不重要画面抛开,她只用知道自己不是被小鬼捉来便行。
雁回揉揉太阳穴:“走吧。得回去醒醒酒……”
天曜站起身,雁回以为他要和她同回那小院子,没想到走两步,后面却没有跟来脚步声。雁回回头看,但见天曜从旁边地里扯两朵小白花,然后又跪到萧老太坟前。
他默默将小白花插上,然后看着他自己昨日才立墓碑,半晌没有说话。
个孤独少年,身形萧索跪在亲人坟前,尽管知道他身体里住其实是个强大灵魂,但雁回也不由不为这幕感到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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