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显得鲜艳而突兀,就像张白纸水墨画上不小心染上朱砂。那抹红缓缓地向他们推进,很快半条台纳勒河都变成赤红色。阿苏勒跳下马背,踏着冰面走到河中央,巴鲁和巴扎跟着他。红色仿佛匹绸布在冰面下缓缓地展开,随着水流娓娓地摆动。很快,红色漫到他们脚下,在尺多厚冰层下绵绵无尽,向着下游而去。
“是血,”巴扎低声说,“上游在恶战,冰层裂开,死人掉进河里……这是他们血……”
其实已经用不着他解释,这里每个人都上过战场,知道“血流成河”意思,可是他们中没有人真看过血流成条河。多少人鲜血可以染红整条河?没有人知道。武士们绷紧脸,深吸口冷气,握住腰间刀柄。
阿苏勒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脚下,冰下鲜红妖艳血水平静地流过,血水里浮着具年轻武士尸体。他脸上泛着淡淡蓝色,无神眼睛透过冰面,看向天空里。大概是所有血都流尽,他在鲜红河里显得尤其洁白。他漂到阿苏勒脚下时候,惨白瞳子像是闪,让人误以为是看自己眼。巴扎觉得股寒气针样扎到他背后,他看见阿苏勒默默地蹲下去,伸出手按在冰面上。
那层冰是活人和死人分界。
年轻人缓缓地随着水流走,阿苏勒耳边忽然响起白毅曾经唱过那首葬歌,悲痛和寒冷起侵入他身体,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十年后他再次回到故乡,迎接他不是亲人笑脸,而是千万人血。
“把他们推到河里去!”巴夯哥哥巴赫此刻正在台纳勒河上游举刀咆哮。
冰面上已经出现大片坍塌,数千朔北武士被压制在河岸边,他们还在挥刀死战,可是已经支撑不住。背后是冰冷台纳勒河,前面是占据绝对优势青阳武士,他们被紧紧挤压在起,无法列成有利阵形来防御,青阳铁骑兵挥舞马刀,狂喜地斩杀。人和战马尸体堆积在河岸上,鲜血从河岸上流淌到冰面上,流进冰洞里,落水朔北武士们垂死挣扎,河面上翻动着赤红色水波。
朔北部骑兵主力已经被压着退往台纳勒河西岸。在青阳部大队骑兵涌入战场之后,战局立刻改观,朔北骑兵被孛斡勒打乱阵形之后又被巴赫切割成小块,无法发挥薛灵哥战马优势,此刻人数占优青阳骑兵就占据上风。他们结成阵形,把朔北骑兵推向台纳勒河边。朔北部在河东岸队伍崩溃,武士们不得不撤向西岸,准备在西岸收拢队伍再战,青阳部随后追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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