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如果从正上方看过去，三千柄弯刀半埋在雪里，就像
片钢铁荆棘。
不过会儿，不花剌也能感觉到地底出来
震动
，那震动很快数百数千倍地增大，仿佛地震，又仿佛地底有头巨兽用它背脊,bao躁地拱着地面要破土而出。木黎说得没错，那是大队骑兵奔驰时震动地面，那柄插进泥土里刀就是木黎斥候。
每个奴隶武士都抓起把雪吞在嘴里，木黎也样。不花剌学着做，那股刺骨寒冷几乎要把他口腔也冻裂，但是冰冷水流过喉咙让他冷静，他呼吸白气也被雪完全地吸收。不花剌尝试活动手指，他指节发出微声，被对面木黎微微挥手阻止。木黎目光转向那柄插在土里刀，那柄刀震得极快，发出蜂鸣声却被马群逼近声音完全吞没。
头顶上掠过巨大风，风里带着马腥臊气，浓重得让人反胃。那是多少匹马？几千匹？上万匹？不花剌已经无法判断，朔北部前锋人数超过他想象，朔北武士们似乎完全没有防备埋伏而是全军压上。然而埋伏只有三千步兵。
不花剌深深吸气，不再呼出。那柄刀震得几乎要从泥土中跳出来，铁蹄声仿佛就在头顶，下个瞬间也许马蹄就会踩烂他们头，可是没有人发出进攻命令。
剩下半尺刀身和刀柄露在外面。
“对方前锋会是白狼团
？”不花剌压低声音。
木黎缓缓摇头，声音极低：“白狼团是狼主珍宝，他不会轻易把驰狼放在最前面。”
“那前锋是骑兵还是步兵？”
“骑兵，呼都鲁汗统领大队骑兵！”木黎把陶罐里酒口喝干，“他们已经过河，距离这里不到半里！”
不花剌忽地感觉巨大黑影压下来！他仰头，看着匹战马，薛灵哥种战马，正在四蹄腾空地从他头顶掠过！这个瞬间他对面那个递酒给他奴隶武士忽然弹起来，他蜷曲身体展开时，就像片弯曲钢，弯刀在空气里闪动，没入那匹战马腹部。战马被
不花剌心中凛，忽然看见木黎那柄刀刀柄微微地震颤起来，发出低而锐利蜂鸣声！
“刀！”木黎低声喝令。
“刀！”周围听见他声音几个奴隶武士同时低声呼应。
“刀！”更多人听见之后呼应。
这个命令以极低声音极快地向外传播，每个接到命令武士都缓缓地拔出弯刀，三千柄弯刀出鞘低声连成悠长片。所有奴隶武士都采取半跪姿势，深深低下头，几乎是蜷伏在雪窠子里，双手持刀收在腰间，刀锋斜斜地指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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