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走出书房,神色淡然,看息辕和雷云伯烈眼:“这是干什?用得着动武?”
鬼蝠们犹豫瞬,以雷云伯烈为首,齐跪下去。
“将军,国主说……”雷云伯烈低着头。
“知道他会说什,不必重复,们走吧。”息衍伸出双手。
息辕起身,解下佩剑扔在雷云伯烈面前,也坦然伸出双手。
有风塘。
息衍掸掸宗卷上灰,翻翻,扔进火盆里。火焰卷得更高,上升热气带着纸灰直飘出窗外。息衍坐在火盆边抽着菸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翻飞如蝴蝶灰烬。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这间书房如今已是空荡荡,只剩下墙角笼子里只鸽子,被烟熏得不安,跳上跳下。息衍打开笼子,掏出那只鸽子,鸽子站在他肩膀上,并不飞走。息衍坐在桌边,展开二指宽竹纸条,沉思片刻,下笔潦草:“水归其壑,虾蟆潜底,慎之慎之。”
他把竹纸卷成极细轴,塞进鸽子脚上小指粗竹管里,摸摸鸽子头。
迅疾脚步声逼近,却整齐地停在窗之隔屋外,忽然间都没声音。息衍向着门方向瞥眼,走到窗边放出鸽子,看着它扑啦啦地扇着翅膀,迅捷地直插云天。
他再次环顾屋子,看见墙上画。那是幅淡墨山水,片湖面,片林子,靠近湖面地方有栋小屋,屋檐下隐隐约约有个人临窗眺望。
雷云伯烈长拜之后,起身亲自给息衍上铐,另名鬼蝠铐住息辕。重铐扣合时候“铛”声闷响,息衍点点头,信步向外走去,数百名鬼蝠们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到门口时候,息衍停步回头:“花要按时锄草浇水。”
“是!
“留不住啊!”他叹息声,摘下画,轻轻抚摩纸面,也把它投进火盆中。火焰里画渐渐地卷曲变焦,忽然间他有种错觉,那个屋檐下人活起来,宫衣高髻,神色依依。很快地,画变成堆赤红色灰烬,在火盆里慢慢地坍塌下去。他想起自己在清冶湖边买那栋房子,如今是不是已经积满灰尘?
他背着手,曼声长吟,走出去:
“庙堂既高,箫鼓老也。
烛泪堆红,几人歌吹?”
原本守在有风塘外数百名鬼蝠都涌进来,为首雷云伯烈手中捧着钢制重铐。但是他们没能逼近到书房边,因为息辕身鲮甲,手按剑柄席地而坐,封住通往书房道路。雷云伯烈距离息辕只有步之遥,是举剑就能击中距离,但是雷云伯烈不动,息辕也不动,两人身体都绷得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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