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宁卿退回来向着长公主鞠躬,他忽地驯服如绵羊,“沙盘进军方略已经推演完毕,
“你叫息辕?”有人在他面前问。
息辕悚然,下子从困倦里挣脱出来,像是只被蛛网裹住虫子得自由。他不由自主回答:“是!”
“跟走吧。”那个人说。
息辕抬起头,看见他叔叔,息衍。
天启城,桂宫。
目休息。但是他们不能睡,每过刻他们会互相唤醒彼此。已经有整整四天四夜,他们只是这短暂地睡刻,立刻被叫醒。
息辕觉得现在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世上没有什事情比睡觉更舒服,没有什东西比枕头更柔软。
他咬咬自己手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不过前两天还很管用这招如今已经失效,他手指已经迟钝到不觉得痛地步,虽然被咬得满是血痕。息辕想接下去这些丧尸若是还不攻城,自己将是天下少有因为困而发疯人。
“就会儿。”他对自己说,他盘膝坐下,微微低下头小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而产生幻觉,他觉得那堆巨木被点燃,正在熊熊燃烧,大火在风里呼啦啦地作响,风浩荡地吹。
殇阳关云没有覆盖到这里,帝都夜空晴朗如碧洗。长公主宫殿中以山石做流泉,雷碧城和长公主相对坐于泉上,他们身下是嶙峋山石,山石下水流潺潺。名黑衣从者站在雷碧城身后,百里宁卿微笑着站在长公主身边。
雷碧城和长公主之间是座巨大沙盘,它从屋里被挪出来,仿佛棋盘样被平稳放置。沙盘上以草扎人偶做为标记,黑衣从者和宁卿不断地把人偶移动到新位置上去,他们下手都迅速而稳定,仿佛对奕高手。
“宁卿工资,有时候真不相信你是个目盲人啊。”雷碧城低声说,“没有次你需要摸索。”
“棋艺还算不错,下棋时候也可以记住每步落子。”宁卿谦恭地回答,“这就是天生目盲人和普通人区别吧?在世界里,没有光和颜色,记忆和想象便是方天地。所以记着很多事情,比明目人要清楚很多。”
“宁卿,不要多嘴。”长公主喝止他。
“不可能。”他想,“那些军士不会犯这种愚蠢错误。”
但他还是担心,他想要起身看看。可是真是太疲倦,他用几次力,还是没能克服那可怕睡魔。
“听错。”他心想,“要是真是不小心点着火,他们还不忙着救火?不会那安静。”
是啊,很安静,太安静。
天黑黑,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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