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感觉像是冰针刺入脊椎般,骤然而来冷冲上后脑,他猛地醒。神智快速恢复,满耳都是预警铜钟轰响、杂乱脚步声。惊慌马在嘶鸣,有人拉扯着嗓子大喊。
他撑起身体扒在窗边往外看,整个辎重营混乱。外面是被人踩散堆火,粥罐倾倒在旁,雪白米粥流淌出来,却没有人管管。辎重营军士们都像是发疯样在四散奔逃,可他们完全没有方向。驮马也混杂在其中,这次出苦力牲口受惊吓,跑起来奋进全力,姬野眼睁睁地看着名辎重营军士被驮马撞翻过去,无疑是重伤。
在这些奔逃人中有几条黑色影子,挥舞着武器用尽蛮力劈砍。他们奔跑起来快得像是发狂野猪,难看而迅速,被他们追赶人几乎没有能逃脱。名辎重营军士奔逃着经过兵舍窗前,猛地停下脚步拔出佩刀,准备反抗。可是他横刀封,却有个黑影极快地逼近,武器纵劈,把军士刀和头颅起砍成两半。
血点溅出几尺远,从窗口飞进来打在姬野脸上。
"息将军倒还懂这些怪力乱神事情?"程奎舔着嘴唇,竟也拉动嘴角笑笑。
"读书时候学过,在稷宫时成绩比白大将军还好些。"息衍翻身上马,"是好学生。"
"是行伍出身老粗,没息将军博学,不过砍丧尸是用刀,倒可以跟息将军比比看。"程奎话里带着淳国人特有股蛮横,事到如今,再说害怕什已经没有用。
联军主帅们各自对下眼神,同时咆哮起来,向着前方发起冲锋。
八
姬野在黑暗里听见外面嘈杂声音,那感觉就像是他在间不透光房子里,这个房子把他和外面隔开来,可是不能隔绝声音。那些声音张牙舞爪要撕破他黑屋子。
他知道自己是在睡着,入睡时他总是这种感觉,不想睁眼,想被片黑暗安安静静地裹着。他不是小舟或者羽然,他不怕黑,黑暗里他看不见东西,别人也找不着他,便是有种分外安全感觉。
他记得自己是在跟那个小公主说会儿话之后睡着,卧床太久令他虚弱起来,说会儿话也会疲惫不堪。那个小女孩就在他床边坐着,嘴里低声嘟哝着摆弄她泥偶。过不知多久似乎有人脚步轻轻地进来带走小女孩,他想那是叶瑾回来。
可是外面太吵,他强撑着想要睁开眼睛,眼皮重得像是生铅。
他想继续睡,他刚刚做个很安静梦,梦里他自己走在条极长河边,很远地方羽然坐在张渔网上望天,悠悠地唱歌,空中月满如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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