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该北征。以大胤国力,那时即便雪嵩河阵获胜,也不代表可以举攻占北都城世代统南北。那时候蛮族七部中,还有半男丁可以上战场,而北方朔北部狼兵还未能抛开和青阳部敌意。假设这些力量都涌到风炎皇帝面前,即便以他绝世雄霸,大胤诸侯倾家荡产,也不过是和蛮族拼到两败俱伤,最后若是获得草原,怕是不得不把蛮族赶尽杀绝,那样得来土地又有什用?得来土地也不适合耕种,而东陆子民能够去放牧?”谢玄摇头,在棋盘上缓缓落子,“生征战,不过得个霸王虚名而已。”
嬴无翳听得入神,不禁扣着棋盘思索:“那说,你看来北征不对?可若不北征,以当时蛮族青阳部兵势强横,仗恃虎豹骑和铁浮屠之威,怀柔也未必能奏效啊。”
“当风炎皇帝之世,统天下根本便是个梦罢,不必征战也不必怀柔,任北陆
和谢玄下棋从来不曾有过胜局,忍不住大喜。谢玄无奈,以他所想,快棋不是正道,不过他也知道主上好胜,便也只有硬着头皮苦战。
“谢玄,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嬴无翳大笑。
“王爷欺没有急智而已,若是杯清茶走慢棋,就不会连续犯下两手大错,这时候王爷中盘早被横破,点实地都不剩下。”谢玄道。
“慢棋胜也是胜,快棋胜也是胜,你这个智将,脑子却比别人满上半拍,遇事都是先想想,也算你弱点吧?”嬴无翳还是喜气洋洋。
“不错,脑子慢也是弱点,不过,”谢玄话语转,“王爷脑子比谢玄慢才是对。”
“怎说?”嬴无翳不解。
“武人争胜在刀剑挥间,想都来不及,只能凭着平日苦练敏锐。将军决胜在阵间,个令旗挥下,是对是错,立刻就见分晓。诸侯决胜在十年间,十年时间,十次秋收,代兵勇长成,就可以改变个国家国力。而皇帝决胜生不过个决策,错便难以挽回。”谢玄缓缓道。
“生个决策?”嬴无翳皱眉,“怎说?”
“譬如风炎皇帝,是英雄罕见皇帝。他两次北征,行军布阵方略流传下来,便是今日名将看也要拍手叫好,蛮族七部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不愿意支持北征诸侯也不得不捐助钱粮,堪称是谋略高手。不过他生犯个大错,所以风炎铁旅两次北征,不但没有富国强民,而且搞得国库空虚。”
“什大错?”嬴无翳略有些不悦,他是征战之主,对于白氏皇族虽然蔑视,对于蔷薇和风炎两位强横帝君颇有敬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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