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尘犹豫
下，好奇心终于战胜谦让。他扶着姬野
手跳上去，站在他肩上。半蹲下姬野站起来，吕归尘忽然升得比周围所有人都高，眼界开阔起来。台上唱歌就是穿红衣色角，从身形看去是个高挑女子。她站在台前边沿，轻盈得像是飞鸟，脸上还是套着金色面具，面具上是个剑眉飞挑威武男人。
歌声稍微停息，后面声角琴声又跳跃几下。色角把张红巾蒙在头顶，不知在里面捣鼓些什
。
“好！”叫好声时仿佛潮涌，屋顶都要被掀翻过来似。有人大把大把把银毫乃至金铢抛上去，满台乱滚。吕归尘四顾都是兴奋得发红脸，他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大声跟着叫好。
色角忽扯掉红巾，下面面具已经换成女人，白面红颊，眉心弹着梅花痕。所有声音时又都收。
“好啊！好啊！”吕归尘没有料到这个忽然变化，还在使劲鼓着掌。
弹起曲古风。古风本是简单萧瑟调子，路夫子课余也不时弹奏，不过到说书先生手里，却多些变化。周围听书客人忽也都没音，连饮食声音都概全无，只听着琴声低徊，仿佛根丝线渐渐拔起，越高越细，最后没入云中。
先生按琴弦，天地俱寂。
“昨日青丝，冢间红骨；
月色晚来枯，吊唱相和无；
悲喜总无泪也，是人间白发，剑胆成灰；
他站得最高，声音最响，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他。他两只巴掌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窘迫中，他看见红衣色角转头向他，面具后面两只灵动眼睛，伴着声几乎听不见低笑。
下面姬野拍拍他腿，吕归尘急忙扶着他手跳下去。姬野脸色有点难看，他压低声音凑在吕归
琴木萧萧也，弦尽时秋风悲回，莫问从头；
英雄总无路，天下千年酒，不解此愁！”
那个遥遥歌声响起时，吕归尘呆住。他生都不曾听过这样清澈声音，也不曾想过有那样千年烈酒都解不开愁绪。可是这个声音这唱着，他就信。那寂寞高寒声音，像是封在海螺中涛声，过千年洗去泥封，它依旧寂寞转着，无始无终。唱歌是个女声，声音清锐，如同扣着片精铜簧片。可扮演却是高举烈火蔷薇旗皇帝，他在新冢前唱着这样吊歌，掀起车帘女人已经不在。
他急切想要去看唱歌人，可是整整面人墙挡住他，前面些坐着客人也站起来。
“来，”姬野拍拍吕归尘肩膀，“站在
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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