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朗诵完毕,又将卷轴呈还给大君。大君将卷轴高高举过头顶,短暂沉默后,贵族和武士们起高呼起来。
拓拔山月起身。锦衣小袖奴隶们从队伍中迤逦而出,长而厚软羊毛毯卷开来直铺到他脚下,奴隶们在毯子两侧安置小桌,桌上铺开华丽细缯,架起烧烤全羊火堆,浓烈酒香远远飘来,大坛大坛蛮族烈酒被揭开锡封。
下唐武士们从未见过草原迎客大场面,望无际蛮荒之地忽然就被美酒和丝绢围成欢宴场所,虎豹骑武士们撤下去,年轻女奴们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入座,所见都是笑容,他们心中不安稍稍退去,每个人都有些兴奋难耐。
“大君盛情,真是叫人感激不尽。”拓拔山月低低地赞叹声,躬腰行礼。
“些小小款待,又怎比得上拓拔将军带来厚礼?”大君又次扶起他,“百里公爵信,是什礼物也比不上,们蛮族等着和东陆上国朋友忘记仇恨、起坐下喝酒天,已经等很久。”
封缄卷轴高捧过头顶:“唐公爵手信,拓拔山月带到,没有辜负百里公和大君期待。”
大君扭头示意,青阳文书传译疾步上前接下,缓缓展开,清清嗓子:
“呈北陆大君、青阳国主座下:
夫万载之远,天地之分,无九州七海之谓,世间诸族,本骨肉之无间,交相亲爱,同涉沧桑。
百代之遥,神帝立国,无三陆华夷之隔,普天万民,皆兄弟之共融,平安谐乐,共辅英主。
拓拔山月和大君并排在主座坐下。
“为东陆上国钦使和兄弟举杯!”大君高举起银质大杯。
贵族们起举起银杯,下唐武士们也跟着举杯,杯中蛮族美酒呈淡淡青色,隐隐有梨子样醉人香气。所有人齐将杯中美酒饮干,然后几乎所有下唐武士都是愣
天下何以裂分,兄弟何以征战,人心何以背离,东陆北陆血肉之亲,何以竟成寇仇。吾每思及此,常自扼腕。
……”
没有人敢出声,这些繁文缛节北陆武士们乃至大君本人都听不明白,不过文书朗朗声音在寂静草原上远远地送出去,将战马嘶鸣声也压下。从辞意猜测,再不是以往东陆皇朝剑拔弩张威压,而是东陆北陆之间亘古就罕见善意。
大君侧眼打量着东陆使节,最后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里用皮绳挂着面小小银牌,看着竟然有些眼熟。
“……愿两国自此如兄弟手足,永为和睦之邦,教化万民,传至千载。大胤朝下唐国公爵百里景洪手书奉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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