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运气,想起个高些调子。“呜”声,笛子走音,像是闷声牛吼。苏玛吃惊,抬头看见阿苏勒窘迫地左顾右盼。她把针扎在正在绣着衣带上,从阿苏勒手中拿过笛子,指指自己嘴唇,比个唇形给他看。阿苏勒笛子也是苏玛教,他初到真颜部时候只有六岁,苏玛已经是个八岁大女孩,可是几年过去,倒显不出苏玛比阿苏勒大多少。
苏玛无名指在按孔上轻盈地跳跃起来,笛声有如串串带着回音鸟鸣,草间几只小雀在笛声中唧唧清鸣着飞上天空,阿苏勒目光追着它们,就出神。
天边云懒洋洋地舒卷,大地静馨,像是场春天下午梦刚刚醒来。
笛声停许久,阿苏勒才回过神来。苏玛把笛子递到他面前,又低下头去缝纫。阿苏勒想着她刚才指法,把吹孔凑到嘴边。他愣下,鼻尖有股淡淡暖香,他凑近笛孔嗅嗅,是从笛孔中散发出来,像是麝香,却又那飘忽,只是在鼻尖轻轻地拂过。
“苏玛,你抹香?”
低下头去缝手里那条衣带。
“知道你总是想着,”阿苏勒低声说,“虽然你说不出来。”
龙格真煌女儿龙格凝苏玛那年十三岁。
草原上牧人说,时光是无鞍野马,奔驰起来像闪电,最好骑手都无法驾驭。初到青阳部时候,苏玛只有十二岁,消瘦蜡黄张小脸,干瘪得像个贫家小男孩,在艳绝姐姐龙格沁身边,谁也不曾多看她眼。
可这个女孩就像是爬地菊样,十二三岁正是她将要绽放时候。人们眼里她天天都在变,肌肤像是沁红软玉,漆黑眼底带些清澈蓝色,眉宇像是用淡淡墨笔描画出来,瘦削身材变得修长丰腴,胸口也渐渐饱满起来,衬着细长腰肢。
苏玛诧异地看他眼,摇摇头。
“是你身上香。”阿苏勒说着,把
毕竟是龙格沁同胞妹妹,人人都说真颜部龙格真煌夫人是草原上天女,自然也会生出天女般女儿们。
北都城贵族少年都知道世子有个漂亮女奴,阿苏勒带着她出去骑马,少年们就驾着飞鹰跟在后面看,肆无忌惮地吹着口哨。
“苏玛,苏玛,来吹笛子吧。”阿苏勒忽然笑,“来吹笛子,你来跳舞。”
苏玛摇摇头,指指自己耳朵。阿苏勒知道她是说不跳舞,听阿苏勒吹笛子。苏玛是真颜部女孩中跳舞跳得最好,阿苏勒记得他在真颜部那些年,每逢烧羔节,龙格沁唱歌,苏玛在火堆边舞蹈。
可是那些日子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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