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长长
吸
口气，再开口就又带哭腔：“
家姑娘走得不甘心哪！没有比她更冤枉。”
无心转回身，对着老头子说道：“不是县里干部，也不能给你伸冤。”
老头子大概是很久都没有受过外人好意，听无心话，他脸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皱纹往下淌。气喘吁吁抬起手，他往东指又往西指，口中用气流送出颤声：“他们都知道……他们都知道……没人说句公道话……”
语无伦次，老头子诉说自家姑娘死因。原来姑娘名叫小翠，今年刚满十七岁，生得有模有样，正经是个漂亮姑娘——她要是不漂亮倒好，就因为漂亮，才落进大队长赵广和眼里。赵广和作为黑水洼霸，爱好与陈大光十分类似，专爱赏鉴妇女。小翠被他祸害年，村民们因为不敢评论赵广和，不说话又憋得慌，于是柿子挑软捏，统认为小翠是只骚狐狸。年初小翠怀身孕，由于没结婚，开不出介绍信去医院做流产手术，所以赵广和把她堵在屋里，直接用拳脚给她堕胎。
然后，小翠就疯。
枪，陈大光犯嘀咕，心想难道自己又要见鬼？
与此同时，无心已经悄悄按照原路返回。觅着哭声走到院门前，他迈步跨过门槛，停在院中对老夫妇面前。老夫妇都是衣衫褴褛模样，身下也没个板凳，东倒西歪坐在地上。身后房门大开，可见屋内黑洞洞家徒四壁，正中央摆着扇用砖垫起门板，门板上面直挺挺躺着具尸首。
老夫妇骤然见生人，连忙互相扶持着站起身。无心不等他们相问，直接开口说道：“死几天？”
老太太蓬着脑袋白头发，仿佛是被人欺负狠，颤颤巍巍有问必答：“两、两天。”
无心歪着脑袋又看看房中尸首，发现尸首竟然穿件肮脏红袄，头脸上面则是盖块四四方方白布。
穿上家里压箱底小红袄，她满村里哭哭笑笑乱跑。爹娘忙着干农活，没时间看管她，结果她自己爬上高大山石，
“没给孩子换身衣裳？”无心问老太太：“没有新衣裳，旧也行。”
老太太狠狠闭眼睛，挤出串大眼泪珠子。无须回答，无心明白——旧也没有。
无心叹口气，又道：“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把她火化吧。自己孩子自己知道，不多说。”
话音落下，他转身要走。老头子把抓住他手臂：“你等等！”
无心停脚步：“有些话你不用说，也不用听。火化尸首，应该不算反g,m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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