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摸结束时候,柴进之揣着套三枚象牙雕鼻烟壶正式离开南京。
“二狗老弟,为什你信任吴煌这种大少爷,反而两次三番试探孙润农这种无足轻重小角色?”樊老鼠疑惑道。
“在大山里跟不是你死就是亡凶残畜生面对面较量次数多,就大致懂得怎看待身边大棋子小卒子,都是逼出来本事,大半靠直觉。”陈浮生轻声道,本不想说这茬,但念在曲八摸份上还是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依旧没有细说。
樊老鼠点点头,道:“如果死,这把二胡帮隔三岔五拉把。”
陈浮生摇头道:“不会,这几天
气,现在看他跑来跑去,也当上中尉,心里负罪感就减轻很多,耽搁他将近27年,总算能让他个人睡张大床,穿不被穿过新衣服。”
吴煌唏嘘,默不作声。
“吴哥,你说再过几年,富贵能再升两级吗?知道中尉已经不小官,但要是能拼搏出个校官军衔,那回到张家寨,还不把那群怂货犊子吓得屁滚尿流。”陈浮生从不掩饰他虚荣心,他到城市里卖命勤恳打拼就是为能过上好日子同时扇张家寨几个大耳光,衣锦还乡直以来就是他很大野心。
“既然你说富贵去西藏,那三年内做上少校肯定不算太难,不过做将军肯定不现实,没谁能在40岁前当上少将。起初听到沈阳和北京军区朋友两眼放光说起东北虎特种大队出个新兵王叫陈富贵,就猜是你哥,果然没错。”吴煌笑道。
“可惜娘看不到。”陈浮生轻声道,点根烟。
樊老鼠在箭馆角落像个古代卖唱卖艺人,拉着二胡,轻轻唱着“曲梅子黄时雨,铁板琵琶红玉牙。两曲将军白发红颜老,白发哭送黑发人。三曲清明肝肠断,黄泉路上有谁陪?”
离开箭馆坐进奥迪A4,樊老鼠似乎觉着没唱过瘾,刚坐在副驾驶席上拉二胡唱“曲梅子黄时雨”,就被陈浮生打断,笑道:“别唱这晦气曲子,听着别扭,你来点别。”
“要不来曲扬州八摸?”樊老鼠咧开嘴笑道,因为缺半颗门牙笑起来格外醒目。
“成啊。”陈浮生点头道。
樊老鼠本就是市井里混迹大俗人,唱起八摸毫无凝滞,格外动情,似乎真惦念起哪位不曾放下错过姻缘女子,曲本该荤味十足八摸也被他唱得肝肠寸断,字字锦绣。陈浮生本来就不喜欢流行歌曲,京剧和昆曲倒是很钟情,车里头都是些类似京剧黄梅戏碟子,但现在觉着还是比不上樊老鼠不拘格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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