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挟狂雨,迎面打在他脸上、头上,再顺着发梢面颊流下。他却全然不觉,如躯空壳,与这无人荒礁,渐渐融为体。
这夜,张殷殷忽然心有所感,便独坐在太清殿顶,取出管紫竹洞萧,悠悠吹将起来。
夜风渐重、铅云如坠,眼见又是风雪将至。
这曲洞萧,却是千回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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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西京聚齐后,方发觉纪若尘根本未至。他此时修为已非同小可,气息渐渐与天地隐为体,如刻意隐瞒行踪,就连苏姀已无从察觉。
纪若尘不至,众人忽如少主心骨,登时片迷茫,不知该向何处去。
是继续兴兵西征?抢个皇位回来又是谁坐?除济天下,恐怕没人有这个兴趣。而济天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论德论才,自己都不是那块料。抑或是继续向吟风寻仇,痛打落水狗吗?其实细细想来,诸人中也没有谁与吟风有深仇大怨。再说就算想打落水狗,也需知晓他在何处。吟风身具真仙威能,虽身受重伤,又携块如山般重飞来石,飞遁而去时同样是瞬息千里,不露行踪。
纪若尘在时诸人都不觉得他有什特异之处,甚而大多时间是济天下发号施令,众人无须多想,只要遂行就好。而此时苏姀、孙果等人方才发觉,直以来是纪若尘决定该做什,当向何处去。他突然走,人人忽然不知道该干些什。
张殷殷听得纪若尘未曾回来,脸上悄然浮起层阴悒,然她立刻换上笑颜,每日里言笑盈盈,比平日里还要显得轻松写意。
茫茫昆仑,此际早已是万里银妆。巍巍群峰间猛兽匿踪,偶见方得二苍鹰自群峰间掠过。
群山之中,有三座奇峰突起。中央峰峰顶平滑如镜,宛若座莲台宝座。左右双峰既细且长,越过中峰,高高伸向苍穹,再向中央合拢。遥遥望去,这三座奇峰共同构成座巨门框架。
远方
然无论军中将领、还是孙果、玉童、济天下等异士,每次见到恍若身上洒满阳光张殷殷时,却总觉得天是阴。
第二日上,苏姀便离开西京,说是闷,想要四下走走。这位天狐姐姐被关得久,所以东至大海、北抵冥山、南到云梦、西上昆仑,她都要去看看。众人当然不会拦她,想拦也拦不住。
东海之上,波涛若山,风雨如晦,月不息。
海中央,有座无名小岛。说是岛,其实不过是方圆十余丈座礁石罢。风浪稍大些,小岛便会时时淹没在排空浊浪之下。
这本该是飞鸟不停荒岛上,却坐个人。他怀抱铁矛,据石而坐,任潮击浪打,风吹雨袭,均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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