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辇刀手血红眼里露出属于胜利者讥嘲笑意。他仿佛已经可以看见两刀相交时,那柄徵朝军刀会如何旋转着脱手飞出,持刀人又会如何流着血,跌落尘埃。凭着来人疲惫虚浮脚步与中平刀法,要阻挡这样霸道
朝目标飞去,往无前,待到他们发觉势头不对,已不及走避。
屏风阔重得有如面墙,劈头盖脸朝他们砸将下去,气便翻倒七八名注辇卫士,有人当即被自己长刀拍断肋骨。
东陆少年们呼喝着冲出去。
鬼拖虽然势不可当,水榭内格局却是有限,难以施展,第斫未能伤人,再要发动起来便拙重多。这二十名少年身板尚未完全长成,还有着孩童般柔韧,在鬼拖长刀虎虎生风攻势间隙中钻滚跳跃,得空便撅上刀,竟然应付裕如。
季昶怕极,手足并用爬到旁,抱着那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亦紧紧搂住怀里婴孩,也不哭泣,面咬着季昶袖子,强忍着不叫出声来,两手铃铛抖得丁丁作响。
猩红夜空里依然落着雨,在冲天火光辉耀下,闪而逝雨点也都是猩红。像是天上亦有座燃烧王城,王城里亦四处淌着血,天上河承不住,便淋淋漓漓地洒到人世来。王城里遍地是搏杀呼号与惨叫,鼙鼓震撼着屋宇,所有梁柱间都在簌簌地呲响。没有旁人注意到这座黑暗水榭里,有两支小小队伍,正死死纠缠着以命相搏。
注辇人死伤已经过半,季昶护卫亦折损五六名。铁锈般冷腥血气在水榭内无声弥漫,死去躯体颓然倒下,袒露着骨肉翻折伤口。少年们列成弧,顶着注辇人沉重长刀,护住角落里两个孩子。刀光翻滚,如同礁岩上拍起万千碎浪。
此时,屏风残骸侧,却有个注辇卫士从尸堆中挣扎着站起来,左眼血糊糊,眼珠子在染成鲜红眼白上凶狠地转动着,终于在人群中寻到目标。那卫士咆哮声,长刀在芙蓉石方砖地上拉出连串迸跳钢花,直向交战两方阵列里撞进去。羽林军们无暇分身阻挡,竟被他冲到季昶跟前,锵然声,刀锋已自地面上抬起,黑暗中线杀机骤亮,朝拥作团孩子们扫过去。那样恐怖力量,若是孩童挨上记,恐怕五脏六腑都要碎裂。
季昶心知躲避不及,只得紧闭双眼,将脸埋进女孩长发里。
千钧发之际,斜刺里却有个人影猛然冲出,挡在他们面前,迎着鬼拖长刀汹汹来势,双手立住自己手中薄弱佩刀——只是那样螳臂当车似地凝立着,便不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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